學達書庫 > 焚夏 > 冬之妖嬈 | 上頁 下頁 |
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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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嗎?」名喚「雲兒」的女子細緻的頰上是夢想成真的喜悅。 「是啊!」男子道,「我爹說了,過兩天辦完了大哥的事,他就會讓你進門。」「他真這麼說?」不敢相信啊,曾經那麼渴求的事,竟已成真?! 「當然了,我怎麼可能騙你!你再等幾天,我們就可以永遠地在一起了。」那是他一輩子的想念。 「可是……」她欲言又止,仍有著顧慮。 「什麼?你說啊,雲兒,現在爹都已經答應了,你還有什麼不開心的?」他低頭審視她低垂的容顏。 「我怕少爺他……」她如今可非自由之身。 「放心,這事爹會處理的,你只管等著當新娘子好了。」他興奮地。 「石郎,我……我好開心……」雲兒嫣然一笑。 「雲兒!」他喚,拉過她的身子,給予深情的擁抱。 「石郎!」她伸出雙手環抱。如此深情,她怎配享有呢?她只不過是個小小丫鬟,沒才沒貌,卻獨得他的鍾愛。他,卻是富貴人家的少爺啊!「我……」他正要開口,身後的門,突然打開——「你是誰?!」 門開了,進來的是一位身穿淡藍色衣衫的年輕女子,素白的容顏上是脫俗的絕色。「你到底是誰?」出口的話,有些不穩。他與雲兒的幽會之地是一座廢棄的宅子,乃是伯父家的老宅院,一般的人是很少會到這裡來的。「夕炎不生。」夕炎冬報出名字。 而本來一副如臨大敵模樣的一對人,此刻是不同的表情。 名喚石郎的男子在聽到這個名字之後,臉色霎時由激動的紅色變為恐懼的蒼白,兩條腿更是有些忍不住發抖。看來,他對於夕炎不生的記憶還是有的。而他自然也知道夕炎冬此時來到他面前所為何事。雲兒茫然地看著石郎迅速地轉變臉色,有點不明所以,只是呆望著石郎,並不時細瞧夕炎冬,「石郎,你認識她?」話中,不免帶有一絲酸味。女於對於在自己情郎面前出現並且兩人似乎認識的另一名女子,是很敏感的。 石郎回以安撫的笑,「沒事……」儘管他如此安慰懷中的人兒,但自己的心裡卻是十足的膽顫。 「你認識這個吧?」夕炎冬自懷中取出那塊奇形怪狀的壁。 「認……認識……」 「那麼,你準備好了嗎?」夕炎冬的瞳中沒有絲毫表情。 「我……我……」他的雙手開始顫抖,汗涔涔冒出額頭。 上天怎麼可以如此對待他?在他好不容易求爹答應了他與雲兒的婚事之後,他居然派人來奪走他的幸福?! 怎麼可以?! 「你想反悔?」看多了這樣的人,因此夕炎冬並元一絲驚訝。 「我……」石郎面對她淡然的神色,竟然不知該如何來為自己求得生存的機會。 「你是誰?!」雲兒觀察許久後,終於忍不住出口質問。 「你應該知道,答應過的事,你是沒辦法反悔的。」 夕炎冬沒有回答雲兒的話,反是對石郎說。她,自進門來,眼中好似沒有雲兒的存在,這讓雲兒十分地惱火。 「喂,你到底是誰?究竟想幹什麼?!」她怒道。 「雲兒,你別……別說話!」石郎顫道,生怕眼前看似纖塵不染的脫俗女子會一時怒起對雲兒不利。「時辰快到了,你必須走。」夕炎冬冷眼看著他們兩兩相對,眼中寫著不舍的愛戀。「我……」石郎咬著牙,突然,他朝前一步跪倒在夕炎冬面前,「我求求你,再幫我一次好不好,我……我好不容易與雲兒能在一起了,不能在這個時候棄她而去呀!……」他的眼眶微微發紅,「我求求你……求求你……」「你的時辰已到,我無力幫你!」閻王要他三更死,豈能國他到五更?!「三年前你本已難以逃脫,而今,生死薄上已有你的名,你是非走不可。」本無意向他解釋良多,卻不知為何仍是說了出來。「生死薄?」雲兒瞪著一雙銅鈴眼——對夕炎冬——不明白他們兩個的對話怎會扯到了生死薄,那與他們有何相干?「你可以的——」他簡直有些聲嘶力竭,上前要抓住夕炎冬的衣襟,她忙退開一步,「三年前你們既然可以幫我,現在一樣可以。」「我無意多說,總之,你必須走,他們已經來了。」她從衣袖中掏出一枚銅錢,將之放到石郎的頭頂。後者一臉驚懼,動也不敢動一下。「石郎!」似乎感應到什麼,雲兒從呆愣中回神,朝石郎撲了過去。 「雲兒,我對不起你!」淚劃過他的面頰,「我們今生無緣,但願來生能再做夫妻……」幾乎泣不成聲:「石郎!」有些聽明白的雲兒終於發覺她將之當成情敵的女子竟是來取石郎的性命之後,原先的怒氣更加熾熱起來,「你想做什麼?!你不能帶他走!你憑什麼帶他走?!我不准,我不准你那麼做!」說完,她朝夕炎冬沖了過去,一副要拼命的樣子。 夕炎冬輕輕躍開,朝石郎伸出一手,拈指成結,閉上雙眸,嘴中哺哺念著不知名的咒語。 然後,石郎發現自己壓根動不了,只能留戀地看著不斷撲向夕炎冬卻始終沾不到她一片衣襟的雲兒,連開口,都覺得困難。 片刻之後,雲兒終於抓到了夕炎冬的衣裙,但,一股灼熱將她的神志拉回到正常狀態。她緩緩抬起臉,啞口地。震驚地看著夕炎冬手上緩緩飄著的一團似藍非藍的光。 接著,這團光慢慢、慢慢地消失了…… 夕炎冬睜開眼,無波的眸看到了幾乎哭暈過去、一身狼狽的雲兒,悄悄透著點點不解。但,她並未上前,只是在原地無言地看著。 幾乎哭了個天昏地暗。日月無光的雲兒,突然停止了哭泣,轉過頭,狠狠地瞪著夕炎冬,渾身都充滿了怨恨的氣息。 感受到這股氣息,夕炎冬身子不覺一震—— 好強烈的怨氣,足以影響到她的靈氣。連帶地,她心中突然冒出一個疑問:她那麼做,對嗎? 念頭閃過,夕炎冬忙甩頭,定住心神。他的壽命本就在此刻結束,她只是早牛頭馬面一步動了他魂魄,卻並未傷及他的魂魄。不管從哪方面,她都沒有做錯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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