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鳳怡 > 冷熾戀紅 | 上頁 下頁 |
三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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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夜間程,快馬加鞭的他們便到了傳聞中神秘的水家堡,冷戀紅奔波勞頓了一天,早已疲備不堪,再也顧不得她到的是什麼地方,沾到柔軟的床就沉沉地睡著了。 水若寒不舍心受佳人如此勞累,看她睡得如此香甜也就不忍打擾。她的人已在他的身邊了,不愁沒有相處的時間。 回房沐浴一卷,換了身清爽衣服,便沒有停留地向大書房方向趕去,因為他知道義父一定在那。 推開書房的門扉,水若寒輕言:「爹,孩兒回來了。」 「你進來吧!」黑暗中傳出冷寒倫陰冷的聲調,果然不出水若寒所料。 「爹,您怎麼不點燈啊。」撩起火點上燈,四周立刻一片通亮。 「這麼快便回來了,想來冷寒水的丫頭不是在紅鷹莊。」這「冷面紅鷹」和他的交情雖不能說深,但也不可能會與自己為難。兒子不聽勸告、誤信讒言,這回大概也該知錯了。 「爹,孩兒能夠盡速趕回,多虧了葉小憐送來的地形圖。至於戀紅,孩兒已帶回來了。」希望爹可以實現諾言,千萬莫要傷害戀紅。 「什麼?」冷寒倫大驚,萬萬料不到冷戀紅真的是被紅鷹擄走了,他這麼做又是為了什麼呢?他們本身是井水不犯河水,現在他擄人是為何原因呢? 冷寒倫不解,而水若寒心裡只有一個念頭:萬萬不可以讓義父知道戀紅和紅鷹那個賊子之間的事,否則戀紅必定會遭欺侮。 「她現在哪裡?你是如何帶回她,把過程一一敘來!」 他對紅鷹的性格也有幾分瞭解。他既已經擄走冷戀紅,便不可能輕易捨棄,更不會如此之快地讓若寒將人從他手中帶走,其中定有曲折。 「是,義父。事情的經過是……」水若寒毫無隱瞞地把他所做的事情一一告之冷寒倫。 「看來我們『水家堡』和紅鷹莊兩勢力之間的爭鬥是在所難免了。他是有錯在先,你又有錯在後,紅鷹就更有理由動武了。」他這孩兒平日溫文機智,做事有條不絮,但事情要一沾上那個冷戀紅就糊裡糊塗,變成了莽夫一個,難道真的是自古紅顏多禍水嗎? 腦海中昔日種種情景仿佛如昨日,汪嫣紅的溫柔美麗,兄弟間的濡沫之情和最終的相殘相恨又一次在眼前出現。 「唉——」真實的情景如同種子般深埋心間,殘忍的事實無情地撕裂他血跡斑斑的傷口,想縫合卻無計可施,只能借仇恨去忘記焚心蝕骨的痛楚。 「義父,您還是早點回房休息吧!四月之日快到了,您得小心。」過幾日又是滿月了。每年義父總會在月圓的時侯犯病。 「我有數,你下去吧!」時間如梭,轉眼已是十八年的光陰。自從嫣紅死後,那滿月的光輝總能勾出他心底的仇恨,每每月圓,他像瘋了一樣沒有理智,渴望見到腥紅的鮮血,那粘乎乎的、冰涼的液體似乎能澆滅他的痛苦仇恨,澆滅他的獸性。不過近年來好了很多,最少還能保有一定的理智,去控制自己的行為。 想到冷戀紅,冷寒倫便無法保持冷靜。他得見見她,一定得見見她,他心中有太多的謎因需要她來解答。冷戀紅今年十八歲,假如他和嫣紅的孩子沒有死,那麼也應該有十八歲了,或者說冷戀紅可能……腦中閃過令他懷疑的念頭,會嗎?不!不會!冷寒倫否認。冷府下人說過嫣紅產下的是一名男嬰,可是冷府除了冷戀紅這名女娃的年齡和他未見面的孩子相符合之外,其他的孩子不是大了就是小了,總之年歲無一吻合。冷戀紅會是他的孩子嗎? 如果是,冷寒水會不計前嫌地撫育她,把她視若珍寶嗎? 如果不是,那…… 見上一面,不管是或不是,他總要親自證實一下。在若寒離堡的一段日子,許多事他都重新理了一遍。冷寒水同自己一樣深愛嫣紅,他會忍心置嫣紅於死而袖手旁觀嗎?還有他的孩子,冷寒水難道會冷血地將一條無辜的生命扼殺嗎?許許多多的問題,如此之多的疑問都在提示他,事實與那名下人所說的太不符合。 頭隱隱作痛,身體變得火熱起來。冷寒倫控制自己發狂的心跳,強迫自己清醒冷靜下來。 「來人。」他傳來下人吩咐道,「去將少堡主帶回來的那位姑娘請過來。」 「是,不過……」 「支支吾吾的幹什麼,有話便說。」不知是不是因為奴僕的拖延,他暴戾地大吼,心中的火在熊熊燃燒著,燒得他好難受、好痛苦,好想發洩一番,努力地掙開模糊的眼睛,眼前的事物都顯得不清晰。 「是,回堡主。因為路程的關係,那位小姐一入堡就昏睡至今,少堡主吩咐過不准任何人去打攪小姐的休息,有什麼事必須得向他稟報。所以奴才實在不知該怎麼做。」 額頭上滲出的冷汗慢慢滑落在僕人的臉頰上。堡主平日裡是很嚴厲,可是這幾天他的情緒似乎不太穩定,看樣子堡主又要發病了,不知……恐懼地打了個冷顫。 「你,」冷冽地露出一個淡笑,冷寒倫指了指站立在身前十步之搖做垂首姿態的下從,「膽小不小,抬起頭來回答,是誰給你膽量,水家堡到底是誰做主,嗯!」 「奴才……」該說是誰呢?堡主是沒有正式將堡交給少堡主,但真正在打理水家堡的人卻是少堡主,大大小小的事情大家也習慣了聽從少堡主命令差遣,堡主也曾吩咐過如果沒有大事就不要去煩他,現在他倒該怎麼回答? 唉!他是一個小小的下人,順著點不會有錯,「是堡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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