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鳳怡 > 冷熾戀紅 | 上頁 下頁
十二


  的莊主,還是該唾棄他一番,戀紅嘲諷地想。「那好吧,你帶我出去瞧瞧順便熟悉一下環境。」以方便她日後怎麼逃脫。當然,這些話只有蠢瓜才會說出口,她又不是傻瓜,她一向是個絕頂聰明的美女的。

  不過,現在她倒要瞧瞧這個莊園是什麼鬼樣,包括那該死的「冷面紅鷹」。她要畫個地圖,等她逃脫之後,順便讓它不巧地發生個水火災,回城後再找來人馬,把那個燒光毛的「禿鷹」請出莊園,到他們冷府好好「做客」。冷戀紅發誓,她一定會叫他終生難忘、來生還做噩夢,走著瞧吧!

  鹿死誰手還不曉得呢!

  是呀,鹿死誰手還不曉得呢!

  走出房外,冷戀紅才發現自己原來是住在樓閣上的。抬眼望去,城牆外全是蔥郁的樹木,漫山遍野皆是花草樹木。對於長期居住在杭州的她來說,是不太為奇,但讓她欣賞的是此處山環樹繞、別具一格的風景。看來,這個鬼莊園並不像她想像的不堪。戀紅的說法是,此處的空氣還能呼吸,景色還能入眼。

  戀紅和綠丫走下扶梯,經過一條長廊,穿過圓形拱門,出現在眼前的是一個花園,更準確地說,應該說是個小樹林。園內小橋流水,亭樹參差,花木扶疏,鶯飛燕舞,如同置身於一個繁花綠草的美夢中。戀紅不能否認此處確實令她心曠神仙。

  「綠丫,這裡竟然這麼美,太令我意外了。」戀紅滿臉陶醉,情不自禁地讚美。對於先前貶低的話早已拋之腦後,要不是被人擄持來的,她會打算在這裡生活一輩子。

  盯著蝴蝶在花叢中飛舞好戲,戀紅同樣感受到它們的愉悅,她開心地跑到花叢裡忘我地與蝴蝶追嬉著,快樂旋轉著。如此美景佳人,使人不禁懷疑是否來到天界的瓊瑤仙池。

  一身白色羅衫的冷戀紅看來如此飄逸,如果有人說她是仙女墜入凡塵,絕對無人會懷疑。蝶兒似有意在花叢中和戀紅展開一場你追我趕的遊戲,忽高忽低,一時停在紫色的花簇上,一時落在紅色的花朵旁,一時又傳過樹蔭,降落到陽光地帶,戀紅的心情也跟它們飛揚起來,什麼煩惱都已忘懷。

  不知何時花園內已經多了一個人,來人的那雙黑眸中溢滿了柔情,凝視著花草中翩翩飛舞的人兒,那樣專注,那樣深情。到底有多深?大概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不然他不會在聽見她嫁人的消息時心痛得滴血,如同失去靈魂支柱般。

  「莊主……」綠丫首先反應過來,趕緊向帶著半邊銀面具的他行禮,莊主什麼時候來的。

  「不要打擾她,你去做別的事情吧!」阻止綠丫要說的話語,讓她離開。他想一個人靜靜地看著她。

  「是。」綠丫一臉驚訝,莊主從沒有如此溫柔地對她說過話,還如此的平易近人。當然,她不會傻到以為莊主對她有意!一定是因為戀紅的原故,他們好相配啊,同樣的優秀,同樣的能吸引眾人的目光。綠丫悄悄地離開了花園。

  注視著前方的人兒,利眸中的情意赤裸裸地坦露,他就這樣癡癡地望著。如果時間就此打住,讓他一輩子能這樣望著,他也願意。

  忽地戀紅停止了嬉戲,因為她感受到了背後灼熱的目光,旋過身來發現綠丫已不知什麼時候離開了,只有昨夜的那個男人,確切地說應該是紅鷹莊的莊主「冷面紅因」如鬼魅似的站在她的對面。之所以說他像鬼魅,是每次他們相見時,他都是無聲無息,來去一陣風,在人還沒注意的時候,他就站在她的面前,讓她不得不懷疑。

  實在是受不了那直接而又大膽的眼神,冷戀紅渾身上下都不自在,他也太無禮了,怎麼可以用如此放肆的眼神看著她,他不但何為禮教嗎?

  「看……看什麼看!沒見過美女!」

  「美女?在哪裡?請你指給我看看!」

  本想嘲弄他一番,沒料到反被他反將一局,太可惡了!簡直可惡至極!

  「嗯?無活可說了嗎?冷大小姐,哦!不對,是水家堡少堡主夫人的嘴巴粘住了?」

  「我跟你究竟有什麼仇?為什麼你總對我冷嘲熱諷,我到底何處得罪你了?請你說個明白,還是你這個人說話的語氣天生就是如此?」她太無辜了嘛!自己又沒得罪他,冷戀紅敢打包票。她絕不會健忘到得罪了一位叫人印象深刻的大人物後,就馬上忘得一乾二淨。她納悶啊!他不是用不屑的眼光打量她,就是用揶揄諷刺的口氣貶低她。

  「沒仇?哼,沒仇,是啊,沒仇!」從齒縫中漏出的字句中,仇恨痛苦又苦澀地重複,「我恨不得掐死你。」深情的目光轉為冰冷,緊繃的唇角透露著絕決。掐死她能讓他好過一點的話,或許他就不必如此痛苦了。掐死她?呵,談何容易,她死了,世上再也不會有他冷熾的存在,今生今世,無論生死他們註定同路。

  她的胸口好痛好痛,痛得她好想流淚。他的目光令她承受不住,他如墨的黑眸中為何有那麼多的痛楚,什麼原因呢?他冰涼的眼神竟然會使她有心碎的感覺,戀紅無法理解。

  「我……」不知該說些什麼,戀紅只知道自己不願見到他那痛苦的雙眸,她想安慰他,抹去黑眸中的痛楚。

  「不要用那種楚楚可憐的眼神看我,我不會心軟的。

  你以為這樣,我會饒恕你的罪過?」這番狠話明明是警告冷戀紅的,但為何更像是在警告他自己。

  「罪過?」冷戀紅迷惑不已,她越來越糊塗了,罪過?

  「不要裝蒜了!你為什麼要答應嫁給水若寒?你為什麼不反對?」她對他的情意又算什麼?她把他置於何處?

  「這就是你說的罪過,哈哈……哈哈……嗯……我嫁給水若寒幹你何事?和你好像沒有半了點兒的關係吧!我為什麼要反對?雖然水若寒不是世上最好的,但起碼也算個人中之龍鳳,要財有財,要勢有勢,要貌有貌,而且才華橫溢。不曉得有多少未出閣的女兒家想和他結為夫妻呢。」她是不是誇張了點?事實有待商榷,但別人不都是這樣稱讚水若寒的嗎?她努力思索半天,就是想不到她嫁給水若寒這件事和眼前的人有什麼關係。哈哈!很好笑耶!

  這個人的口氣好作酸氣沖天像個妒夫哦!

  他危險地眯著眼瞪向她。這丫頭敢當著他的面稱讚那個千刀萬剮的水若寒?!這個發現讓他怒火中燒。

  「你這個薄情寡義、見異思遷、水性楊花的賤女人,你給我閉嘴!」該死的!他要殺了那個水若寒!

  薄憎寡意?見異思遷?水性楊花?不!不!他不可以這樣指責她,她不是!不是!他憑什麼指責她,憑什麼把她貶得不堪入耳,他知道事實的原因嗎?他瞭解她的掙扎嗎?

  爹養育了自己十七歲,對自己疼愛有加,總是給予她最好的,不捨得她受半點委屈。叫她如何忍心傷害如今上了年紀的爹爹?她不忍讓父親再為她煩心!難道嫁給自己不愛的人,她不痛苦嗎?她也捨不得離開熾哥哥啊!但是,現實不容她做出選擇,他不可以把她說得這麼不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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