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鳳怡 > 冷熾戀紅 | 上頁 下頁 |
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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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父大人,您放心。我決不會讓戀紅受半點委屈,今生我只會憐她、疼她,絕不會讓她感到難過。我會用我的一生對她好,一心一意地只愛她一個。」水若寒鄭重地向冷父保證。自從上次在街市上遇見冷戀紅後,他的腦海中全都是她揮之不去的倩影。如今他有機會可以和她相守一生,又如何捨得讓她受半點委屈呢? 「有你這些話,為父也就可以放心地將戀紅交給你,自此之後她便是水家的人了。」看來,他不必為女兒的未來操太多的心了。 冷戀紅在陪嫁丫環的攙扶下,緩緩來到冷府大廳,紅蓋頭的遮掩下讓人瞧不到新娘容貌。可是水若寒卻已認定,她是世上最美的新娘,世間已無人可與她相比擬能夠真實地擁有她,水若寒覺得自己可以放棄一切。 戀紅在坐進花轎的一刹那回過頭,因為她感覺到了爹爹慈愛的目光,她想對爹說些什麼,但最後還是無言地坐進了花轎。 冷寒水凝望著自己的女兒坐進花轎,鼻子裡直發酸。要不是他努力克制住,恐怕早已淚灑當場。心中的至寶就要離開自己、離開這個家了,再堅強的人也不免傷感。 「起轎!」師傅齊聲高呼,提醒新郎迎親隊起程趕路。 「岳父大人保重,小婿就此拜別。」水若寒向著冷寒水深深一鞠躬,「我一定會善待戀紅的。」再次保證後,他翻身上馬、準備起程。 鑼鼓、喇叭和鞭炮的聲音再度熱鬧起來,四周都鬧哄哄的。 看著越來越小的鼓樂聲、漸行漸遠的人群,冷寒水驀然一陣心痛。他疼愛了十七年的寶貝、他的開心果,再也不能讓他快樂、擔憂了,從此以後這將是另一個男人的權利、責任。罷了,罷了,只要戀紅能夠幸福,他這個做爹的也就心滿意足。縱使有再多的不舍,也不能耽誤女兒的終生,這便是天下父母的心吧! 其實世人所神化的水家堡並不是在萬里之外,只是處於杭州城西郊一處比較隱蔽、風景優美的山林中而已。估計一般行程要五個時辰,不過因為准新郎太體恤新娘了,所以行至一半,就令轎夫停下花轎休息一會。雖然大家並不很累,但能夠休息一會當然更好,因此大家使在林蔭處停了下來,找個地方喝口水歇歇腳。新嫁娘自然是個例外,她只能乖乖地待在花轎中,任憑別人的擺佈。 花轎中的冷戀紅滿臉淚水,沒有絲豪新嫁娘該有的喜悅。對於這場婚姻,她有千千萬萬個不願意,可是現實卻不容她隨心所周。 嫁給水若寒,她還是會依舊愛冷熾。只是這份愛只能永永遠遠地自在心中了。不知何時熾哥哥會知曉她已嫁出人婦呢,想必他一定會盡跳如雷,恨透了她。可她又能如何,爹和熾哥哥都是她最愛的人,哪一個她都不願傷害。親情、愛情,讓她如何取捨?她的左右為難,誰能理解? 魚和熊掌不能兼得,她只能選擇嫁給水若寒。可這並不代表她背叛了他們的愛憎,只不過她將愛的方式轉變了而已。冷戀紅祈求上蒼,希望來生能讓她和熾哥哥有緣做夫妻,此生看來是註定無緣了。 樹林靜寂得詭異,突然一道黑影掠過、掀開轎簾,利落地抱起了新娘,然後縱身一躍。速度快得讓人根本反應不過來,就像閃電一般,隨即已消失得無影無蹤。可見此人的輕功已達爐火純青的地步。 等水若寒回過神來,發現那個黑衣人已經沒影兒了。水若寒的功夫在江湖上也是數一數二的了,不過與此人相比,看來還差一大截。究竟何人竟敢搶他水家堡水少堡主的娘子呢? 再說被黑衣人劫擄的冷戀紅,她從自怨自艾的情緒中清醒,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她想尖叫。但黑衣人早料到了她的反應,立即點了她的睡穴,讓她安靜地昏睡過去。 待她醫來時,身上的風冠蓋頭早不知蹤跡。她躺在床上打量房間,房間裡的陳設典雅樸素。掀開輕軟的床帳,外面射進微細的光,透露著天將黑的迅息。迷糊的意識逐漸清晰,一想到自己是被人強擄至此,戀紅開始慌張起來。挾持自己的人有什麼目的?總不會是和自己有什麼仇吧?她可不記得自己得罪過誰。難道是那個水若寒與別人結下什麼梁子,所以牽連到自己?從見面到現在,冷戀紅對水若寒還是沒有一點兒好感,即使他看上去溫和儒雅,可畢竟是他的緣故,她和熾哥哥才會被迫分開的,她能不討厭他嗎? 但現在的她可沒時間去討厭水若寒,現在該考慮的是如何面對未知的風暴。假如劫持自己的人真是水若寒的仇人、不、是一定是,她該怎麼辦? 他們肯定會用盡辦法折磨她的,必須想個法子逃出這裡。她可不想被這些人活活折磨死,但問題在於現在她不知自己身處何處。戀紅的內心充滿了恐懼。 「吱呀」一聲,門被推開,走進來的是一個高壯的男人。雖然他背著陽光,但她從未見過有哪個人有這般高大的身軀的。戀紅拉起被褥躲到床角,她的確好害怕,他們到底打算怎樣對待她?難不成他們已經想到方法,現在就派這個怪怪的人來執行了? 「沒想名聞江湖的水家堡少堡主水若寒竟娶了個膽小如鼠的夫人。」高大男子特別強調「水若寒」三個字,字字如冰,像和對方有著不共出天的仇恨。 她就說嘛!他一定是水若寒的仇人,要不然他幹嗎在「水若寒」的名字上加重音量,恨不得把對方碎萬段。冷戀紅啊,冷戀紅!你怎麼這樣倒黴? 「誰是膽小鬼!你不要在那裡胡說八道!」也不知哪來的勇氣,冷戀紅大聲吼回去。哼!敢說她是膽小鬼,她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冷戀紅耶!剛才對這人的恐懼已消失得無影無蹤,唉——她也許忘了自個兒的小命正握在誰的手中。 「咦?那剛才我見到的瑟瑟發抖、藏在床角的人是誰呢?該不是我眼花了吧,還是這屋裡還有第三個人?」語氣中的嘲諷與不屑讓人想忽略都難。 男子把房門關好,轉身走到離戀紅不遠的椅子上坐下。這下子冷戀紅終於可以看清楚他的容貌了。哦?他怎麼帶著半張面具呢?好怪的人哦。不過他帶著這半邊面具,給人的感覺並不醜陋,反而顯得更有氣勢、而且還帶著一種神秘的魅力,危險而詭異,卻又那樣理所當然。 怎麼回事?她不是應該討厭、鄙視、唾棄這個陌生人嗎?可為什麼她對他會有種莫名的親切和佩服呢?莫非她腦子壞了?熾哥哥?他的眼睛好熟悉、好像,但不可能的。 他怎麼會是熾哥哥呢?她一定是被嚇糊塗了,才會天馬行空地胡想。惱羞的冷戀紅小臉緋紅一片。都怪這個人,沒事幹嗎要來惹她。 自始至終,陌生男人都用一種嘲諷的眼神打量著戀紅。當戀紅俏臉鮮紅時,與一身紅嫁衣陪襯起來。活生生一副美人羞澀圖,實在讓人意亂情迷。他的黑眸中閃過了一絲異樣的神采,僅僅一瞬間,他的眼眸又恢復到原先的嘲諷。可惜這神情的快速轉變,惱羞的戀紅可一點也不知道。 「怎麼?說話啊?你的脾氣到哪裡去了?你的伶牙俐嘴到哪裡去了?」又是那種讓人生氣的口氣,像是有意要激怒冷戀紅。 一聽此話,戀紅立刻口沒遮掩地破口大駡:「關你什麼事!我不想說,我不願說,我懶得理睬你這個無賴,哼! 你別得意得太早,水若寒會來救我的!到時候著他如何教訓你!」不曉得怎麼回事,她無故地提到了水若寒,也許她是受他的牽連才被擄到這裡來的,也許……反正她也不清楚,就不假思索地脫口而出了。 「你說什麼?再說一遍!」陌生男人的語氣充滿了怒氣。戀紅還沒看清,他已閃到床前,一隻手支撐在床沿,另一隻手抬起她倔強的下巴,將這張嬌俏容貌盡收眼底。 面對他突如其來的放大臉孔,戀紅只能瞪大雙眼,視線因兩人之間的近距離而模糊。「放手!好痛!」她睜著那雙楚楚動人的明眸,因為他的粗魯,眼眶中蓄滿淚水,晶瑩的、水汪汪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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