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女人別愛我(29)_風晰

二十九

　　接下來的日子回復到最初的平淡，退回到姐弟關係的兩個人卻不復以往的輕鬆，偶爾的玩笑也終止於尷尬的氣氛中，陰雨連綿的夏天仿佛是因為這個兩個人的情緒而出現。

　　不是已經說好是「姐弟」了嗎，為什麼京還是無法恢復到以往的樣子？淡淡的笑容裡藏著深深的憂傷，看得小傅的心不自覺地疼起來。

　　究竟要如何才能讓京高興起來？

　　抬起頭，商店兩旁已經換上新遊戲的廣告板，學生們聚集在電玩專賣店的門口，看著宣傳區的周邊產品。

　　「這個Q版的娃娃好可愛啊！哪裡可以買到呢？

　　「為什麼沒有其他角色的娃娃呢？戰士跟魔法師也很漂亮啊！

　　「對啊對啊，好想要集齊一套收藏。」

　　一人高的廣告板上，褐發綠眼的戰士正半跪在純白色的宮殿臺階下，向著執劍的公主宣誓忠誠；有著金色眼眸的白袍魔法師手邊燃燒著白色的火焰，而暗處注視著這一切的黑衣巫者，黑色法杖上環繞著詭秘的星光，不懷好意地笑著……

　　那是京所創造的戰十，送給她這樣的娃娃，她一定會很高興的。

　　擠進店裡詢問熟識的店員哪裡可以買到遊戲人物的娃娃，卻被告知戰士的娃娃遊戲公司根本沒有製作，失望的神色頓時浮現在少年臉上。

　　「不過，你要的話，也不是沒辦法。」拍拍他肩，笑眯眯的老闆出現在眼前。瞭解他笑裡藏刀的脾氣，小傅耐著性子問他：「怎麼說？」

　　「我的朋友裡有專門製作Cosplay服裝跟道具的，幫忙製作一個娃娃應該問題不大。但問題是費用會很昂貴，你確定要做嗎？」

　　「要多少？」

　　「普通大小的話，要3000元。」伸出三根手指笑笑，他不認為這個金額對這個少年有什麼困難。

　　「成交。你的朋友什麼時候能做好？」

　　「七夕之前。」店老闆微笑著說道。

　　七夕的話，還來得及，一個月的時間夠他賺到買娃娃的錢。這次他要靠自己的力量，送給京她的戰士娃娃。

　　走在大街上，初秋的夜晚已經有些涼。最近的小傅變得忙碌起來，週六周日也常常不在家，今天也是一樣。下午看他出門的時候京水瀾忍不住想問他是怎麼回事，卻總在開口的時候又咽了回去。

　　小傅也有自己的生活，她又憑什麼干涉他？看看頭頂霓虹閃爍的招牌，同學約定的地方就是這家酒店了。順著走廊來到酒店的地下PUB，京水瀾四處尋找看同學的身影。被黑暗統治的PUB裡放看震耳欲聾的音樂，舞池裡輪轉著五顏六色的燈光，頹廢又魅惑的氣氛讓第一次踏足聲色場所的京水瀾實在很難適應。巡視的目光不經意間掃到吧台邊穿著黑色西裝制服的人，隨即讓她驚愕地睜大了眼。

　　「姐姐，你又輸了哦。」微笑著拿起吧臺上的籌碼，少年揚起烏黑的眉對著對面的女客人。

　　狀似無奈地歎口氣，女客人A輕輕拋出一記媚眼，「沒辦法，誰讓小滔你這麼厲害，連續玩了一晚上都沒輸。

　　「小滔可是我們的王子呢，怎麼會這麼輕易就輸呢！小滔，這次我們兩個玩，輸了的人要挨罰哦。」探身過來，女客人B嫵媚地笑著，惹來周圍人的嬉笑，「小滔還是那麼受姐姐們的歡迎。」耳中再也聽不到其他的聲音，只有少年微笑的臉在眼前無限制地放大。即使是在昏暗的燈光下，京也一眼就能夠認出揮灑自如地應對著客人們要求的人是誰。「小傅！」京水瀾大聲叫著，仿佛要借著這一聲驅散心裡針紮一樣的痛。

　　驚訝地停下手看著眼前突然出現的人，小傅心一凜。

　　「京？你怎麼會來這裡？「顧不得周圍的客人，傅少滔拉著她匆匆來到走廊上。

　　「那你又為什麼會在這種地方？難道你上次說的打工的地方就是這裡？！甩開他手緊緊盯著他眼睛，京水瀾頭一次有想要狠狠摔掉什麼的感覺。不喜歡這樣的地方，不喜歡這樣的情景，不喜歡不喜歡！「這也沒什麼啊。只是打工，我又沒做什麼。」皺皺眉看著渾身散發出火焰氣息的人，小傅不明白她的怒氣從何而來，在這裡打工值得她這麼大動肝火的嗎？

　　「這種地方怎麼會是沒什麼？那些什麼搖頭丸迷幻藥，不都是在這種場合流通的嗎？如果一不小心沾染上毒品的話，你這一輩子就完了！」

　　「京，你不要太擔心，我有分寸的。」小傅耐著性子安撫著她，眼角掃到門口的領班正示意自己快點進去，不禁有些焦躁。

　　「你有分寸的話怎麼會來這種地方？」

　　「我說了你不要擔心。」

　　「在這裡還要別人不要擔心，你是笨蛋啊！」氣憤地大叫著，京水瀾看著眼前的人。他究竟知不知道她有多擔心他啊！

　　「關你什麼事啊！」焦躁的話不受控制地脫口而出，仿佛一桶冷水把眼前的人從頭澆到底。

　　小……傅？京水瀾愣愣地看著眼前的人，心痛得說不出話來。猛地轉身跑出去，眼淚一下子湧了出來。是啊，她又有什麼資格在這裡責備他，他的人生要由他自己來完成不是嗎？可是聽到這樣撇清的話，心還是一陣陣抽痛。明明已經決定作姐弟了，為什麼還會感受到這樣的痛苦呢？

　　不想看到那樣美麗的微笑，竟然會如面具一般掛在臉上，讓心痛得快要崩潰；不想冉看到他這樣的徽關，於是下意識地想要帶他走。

　　心痛的原因，個是因為他騙了自己，也不是因為他在這種地方打工……或許，只是因為他竟然對著別的女人也露出那樣美麗的微笑吧？她對小傅，究竟抱持著什麼樣的感情啊？是姐弟的喜歡，依靠著的同伴，還是……戀人的喜歡呢？

　　有些東西，並不是永遠都屬於自己一個人的。何況是她已經拒絕的感情，又有什麼資格在這裡悲愴？懦弱地不敢承認，以為只要蒙住眼睛，就可以心安理得地生活。這樣的自己，其實才是最不可原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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