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楓樵 > 讓我今生陪伴著你 | 上頁 下頁 |
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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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憶風不禁感歎起,十年的時間,真的是足以改變一個人的一切,不只是在外表上,就連氣勢、內在上,都被改得一絲不留。 蕭憶風推開房門,對著門外的郢荷與跟在他身邊片刻不離的沙文雄道:「沒關係,就讓他帶著狗兒們在這一帶熟悉一下環境。」 沙文雄一見蕭憶風推門而出,連忙躬身一揖,「是!少爺。」 與蕭憶風第二次見面,郢荷的印象依然還是,這個人實在個深沉冷靜得可以的人,從蕭憶風的臉上,根本就看不出一點表情,當然更別說可以從他的神情上,看出他的想法。可對於收留她的人,就算多麼令人感到可怕,郢荷還是要對蕭憶風獻上,深深地感激與尊敬。 郢荷學沙文雄也向著蕭憶風躬身一揖,「少爺。」 只可惜,郢荷的行禮方式弄錯了,沙文雄的那一揖,是以武林人物對崇高人物拜見的方式,而郢荷這麼一個小小、專門訓犬的普通護院,根本就不適以這種威風凜凜的方式,向蕭憶風拜見。 結果,她這麼一揖,看在蕭憶風和沙文雄眼裡,則變成可笑舉動,根本就沒半點尊敬地意味,像極了小孩子在武將面前,玩起耍大刀的遊戲。 就在沙文雄想出聲糾正郢荷的拜見方式時,蕭憶風卻意外地手一抬,道:「沒關係,以後再叫林管事教他就好了。」 沙文雄只好又道:「是,少爺。」 可蕭憶風和沙文雄這一來一往,根本就讓郢荷有聽沒有懂,一點都不知道蕭憶風話裡的意思。 郢荷有些憨憨地看著他們。 只聽,蕭憶風問:「這幾天,在這裡還習慣吧?」 蕭憶風的這一問,可讓沙文雄吃足了驚。沙文雄跟在蕭憶風身邊,少說也有七八年的時間了,可他就從不曾見過冷默地蕭憶風對莊內的下人,問過像這樣的話,尤其是,這話聽進沙文雄耳裡,還有那麼一丁點關心的意味哩!這叫沙文雄又如何不感吃驚? 郢荷有點興奮地笑道:「習慣!」 這裡可比她待在華山時,好得太多了,不只是住的地方,比起以前所住的那間,只能避雨卻不能避寒的破屋好上好幾十倍。就連吃的,縱使粗茶淡飯,也一樣比她在華山時,每天只能吃著那些隱隱發臭,像是給豬吃的剩菜剩飯強上好幾十倍。當然眼前這一切的改變,讓郢荷感到自己像是突然從令人無法入目的地獄,躍至幸福的天堂一般,讓她日裡夜裡,都想大笑數聲,大哭數聲,以示無限的感動。 看到郢荷那抹笑容,蕭憶風心中猛然地湧起一股異樣地感受。那是一種,像是在同情,又像是在憐惜一般地感覺,這樣陌生的感覺,著實讓蕭憶風有點摸不著頭緒。同情與憐惜這兩種分開感覺,其實對蕭憶風來說,並不會太陌生,可是當這兩種不同的感覺交雜、揉搓在一塊兒時,卻有如心中正有條潔白的蛇,在翻滾似的,有點酸、有點麻,奇異到使蕭憶風感到不知所措。 原本平靜的心湖,因此起了漣漪的蕭憶風,故作平常地點了幾下頭,「習慣就好,你去忙吧!」說完,頭也不回地便逕自回自己的書房,試圖避開那些向他湧來地異樣感覺。 沙文雄眨了眨眼,看著關上的房門,不自覺地喃喃道:「少爺今天還真奇怪……」 奇怪的舉動,和顯得有些波動的眼神,讓沙文雄不禁迷惑、好奇了起來。 「那個死ㄚ頭,居然跑了……哼!跑了也好,省得我看了就火大……」 只聽,她又自言自語地說道:「可惡!阿和這死丫頭究竟跑到哪去了嘛!我……我:跺步。 一名穿著粉紅勁裝的女子,顯得有些浮躁地咬著手指,在一座涼亭內來回地……要是再讓我看見了她,非叫爹爹扒了她的皮不可。」 驕橫的口氣,讓人一聽就知道,這女子對口中的ㄚ頭並不關心,只是似乎:……沒見到那個ㄚ頭,她的心情就靜不下來。 沒錯,這女子便是華山掌門人的掌上明珠,楊珠珠。而她口中的死ㄚ頭,理所當然地就是郢荷。 郢荷對楊珠珠來講,是一個看了就覺得刺眼地人物,不說什麼,光是她與郢荷第一次見面,楊珠珠不知為什麼就是看她不順眼,也因此在她娘收留郢荷的那一年,她使盡了撒潑、撒嬌地手段,硬是逼她爹娘讓郢荷成為比奴婢還不如的小雜工;尤其是在多年以前的那一個個秋天,她甚至還看到一個外來訪客的小孩,對自己的好意招呼一點也不理會,反倒對郢荷那ㄚ頭笑臉以對,在那之後,她看郢荷更是不順眼。 而十多年的相處下來,這不順眼,依然還是沒有絲毫地改變。只要是她見著了郢荷,就忍不住想要讓郢荷更不幸,只要欺負郢荷,她就可以有一種快感。結果長久下來,楊珠珠早已習慣有事沒事就去找郢荷的麻煩。可是她怎麼也沒想到,郢荷這死ㄚ頭居然敢潛逃,而且還是帶著那群討人厭的狗兒們一起逃,害得她想要欺負郢荷衝動,無處好宣洩。 楊珠珠煩躁地咬著手指,就是想不出郢荷這ㄚ頭會逃向哪裡。 就在楊珠珠跺步跺到腳酸坐下時,忽然,有名慈祥地老婦出現在楊珠珠面前。 「珠兒。」 楊珠珠猛然抬頭,露出一抹可人地笑容,「娘!」 「珠兒,你在想什麼?想得如此入迷,該不會是我們珠兒,已經到了情竇初開的時期了吧?」楊珠珠的母親,楊夫人笑問。 楊珠珠撇撇嘴,嗔道:「娘,你這是糗笑女兒我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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