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風闌 > 宣告等待 | 上頁 下頁


  他打開車門下車,在冬天的雨中,他把我緊緊抱在懷裡,「我會一直守護著你。」

  我感到一種被疼惜的感覺,暖暖的,讓心底某個冰冷了的角落開始復蘇。

  我在獨自站牌下,章甜打電話把李諱招去了,這次合約可能會談崩了。看著越來越暗淡的天色和越下越大的雨,居然不急著回家了。淩天,畢竟是過去了,我不能辜負李諱,我該忘記他。

  「思思。」李諱來到我的辦公桌前,「晚上公司的『內部聯絡會』,你記得要做我的舞伴。」

  「你確定嗎?你不覺得找章甜做你的舞伴會體面得多?至少大家都是這麼認為的。」

  「你這算不算是吃醋啊?」他眯起眼。

  我笑,「是女人的劣根性,女人喜歡和同類比較。」

  「幹嗎這麼坦白?你說是吃醋至少可以安慰我脆弱的感情。」

  「等你變得脆弱了再說吧。」

  「你這女人真是……」

  「冷血是吧。」我接下去,是嗎?冷血?的確對他並不公平,也許該找個機會告訴他一切,那場婚姻還有淩天。

  他搖頭,把一個禮盒遞給我。

  「這是禮服,穿上它,就算你是只醜小鴨,也會變成天鵝,不會給我丟臉。」

  「那還是算了,天鵝那玩意通常被癩蛤蟆吃掉了,我還是委屈點當我的醜小鴨好了。」我沒有接。

  「好了,大小姐,不管你是什麼動物,穿上它吧,做人家女朋友,至少應該學會在什麼時候妥協一下男朋友,你說是不是?」

  「那好吧,我只好勉為其難。」其實對他的細心我還是很感激的。去年年尾的「內部聯絡會」我在家做黃臉婆並沒有參加,所以沒有準備參加晚會的禮服。

  「嗯,去換完衣服我們就可以出發了,大家都走得差不多了。」他說。

  老實說身為女人真的不是很美的差事,大冬天的居然冠冕堂皇地被要求每個人都穿上晚禮服,而男人還要在一旁很哀怨地說:只有你們女人才有打扮的權利,我們出席任何重要一點的場合都只有一套衣服——西裝。好像他們都穿煩了,其實我們看煩了倒是真的。但是至少,不會在因為「美」而忍著被寒風吹倒的危險。

  「怎麼樣?還是很冷啊?」坐在車上,李諱算是有良心地問。

  雖然穿著外套,但是雙腿就不是那麼好運了,簡直要僵掉了。李諱脫下西裝外套蓋在我的膝蓋上。

  「你車裡的暖氣要什麼時候修好啊?」我懊惱地問。

  「呃,我忘記了,我沒想到你這麼怕冷。再忍一下,很快就到了,會場有暖氣。」

  「為什麼禮服是黑色的?!」我更鬱悶。

  「怎麼了?黑色的禮服很高雅啊,很配你——因為你就是缺少這種氣質。」他不忘挖苦我。

  「不吉利的!」我說,黑色是我的「死亡顏色」。

  「怎麼?學誰迷信?」

  「不是迷信也影響心情吧。」一般我是不挑黑色的衣服穿的,感覺有些壓抑,跟迷信無關。

  「看到我,心情還差?」

  「更加。」我不留情地說。

  好在公司離會場不遠,只有十分鐘車程。抬幾句杠,抱怨幾句,很快就到了。

  「知道我們為什麼要遲到半小時才來嗎?」會場在二樓,聽那動靜,已經開始有一會了。

  「為什麼?」我配合他的沾沾自喜。

  「前半小時是公司董事會的年度總結、表彰和展望未來宣言,讓人聽得想打瞌睡的那種,我是怕你睡著在會場,有失風度。」他說。

  「雖然是聰明的做法,但是你邀功的說辭太拙劣了吧。」我們已經走到了會場門口,正好聽到裡面傳來我們老董的聲音:以上是我們下年度的大體規劃,下面,請大家盡情享樂。

  我們走進會場,音樂已經響起來了。

  「李諱。」章甜第一時間看到了我們,正確地說是看到了李諱。

  「美麗幹練的章小姐,你真是越來越迷人了,怪不得昨天那個客戶被你吃得死死的。」李諱說。面對章甜,他的嘴就像抹了蜂蜜一樣。

  「是嗎?可是好像還是比展小姐略遜一籌,她把你吃得死死的。」她用含著些敵意的目光打量我,難道她喜歡李諱?

  「她也只能把我吃死,對別人就沒辦法了。」他說。我暗暗捏了他一下,什麼跟什麼,好像他的犧牲很大似的。

  「我寧願只吃死你一個。」章甜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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