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楓鬥 > 魅色戀歌 | 上頁 下頁
二十五


  「有事嗎?」她停下來問。

  「沒什麼?」冬實聳聳肩,「只是覺得……很抱歉呢。」

  「怎麼了?」嫋歌挑高眉毛注視著他,雖然和冬實的關係不是很親,但畢竟是春人和彌生的寶貝弟弟,她看著長大的孩子呢。

  「都是因為我的關係。」眼鏡後面少年露出愁苦的表情,「如果我年紀大一點,再能幹一點,大家就不會這麼煩惱了,春人哥哥現在這個樣子,大嫂也這麼不開心……」

  可不可以不要叫我大嫂呢?在心裡這麼抗議著,嫋歌還是不由得對這個孩子一陣憐惜。到底還是個好孩子,年紀什麼的也不是他自己可以控制的,但說到才能呢——如果肯把他花在電腦上的心思分一半到這邊她就很滿足了。

  她走過去拍了拍比她矮了一個頭的少年的肩,說出的卻是完全不相干的話:「覺得抱歉的話,對我說就夠了,不必對春人那傢伙有什麼歉意。」因為那傢伙此刻正不知在哪裡逍遙快活呢,「如果真覺得對不起我的話,今天晚上就由你去主持例會好了。」想來想去還是讓這孩子早些獨立的好。

  從和服的內襟裡摸出一把短刀交到冬實手上,刻有家徽的手柄表示這是鬼組權力者的象徵。

  「看你的了。」她拍拍冬實的臉,好像他只是一件小小的玩具。

  「那你呢?」冬實收起刀問。

  「我?」嫋歌一把拉下別住長髮的木簪,任憑微卷的黑髮披散下來,在黑色的頭髮和黑色的和服的映襯下,美麗的臉孔上綻放妖豔的笑容,「我要去偷情啊。」

  這樣的回答讓冬實不由得呆了一下。

  哥哥和同性友人約會去了,嫂嫂去找年輕的情人偷情,大人的世界果然不是他可以理解的。

  塚本冬實,十四歲,第N次感歎自己能保持正常的心智長大是多麼不容易的事情。

  換下那一身沉悶的黑色和服,改穿一條式樣簡單的連身短裙,用絲巾把頭髮隨便地綁了起來,化一點淡妝,怎麼看都是普通的女大學生的打扮。像是對黑色的抗議,裙子和絲巾都選了紅色,穿在她身上卻不覺俗豔,反而有一種狂放的氣質——不,更正,是氣勢。

  換好衣服,在車庫裡找了一輛「樸素」的車,開到路上了才給真澄打電話。

  鈴聲響了七八聲才有人接起,一聽就知道在很鬧的地方。

  「今天有空沒?」嫋歌打開耳機,用雙手駕車。

  「現在嗎?」可以感覺到電話那邊的雜音變小了,看來是真澄轉到了角落裡,但口氣裡的猶豫也就立刻明顯起來。

  「隨便。」嫋歌看了一下車上的電子鐘,才六點過一點兒,「你在忙嗎?」那些雜音一聽就知道不是在PUB就是在Disco,她從來沒有去限制過他,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要去找樂子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只是,總覺得自己要的不是這樣的關係,她分不清自己想刺探的是什麼?想要的又是什麼?這樣深奧的問題一向都不適合她。

  「不……沒有。」真澄直覺地就否認掉了,然後吞吐道,「只是……呃……現在一時走不開。晚一點,晚上好嗎?」

  「好啊。」回答的聲音是愉快的語氣,怒氣卻凝結在臉上。

  第一次,他居然拒絕了她的邀約。這可真是個好現象!冷哼一聲,嫋歌一把扯下耳機。她乖乖的寵物知道要反抗了嗎?她是該好好「教訓」他一下讓他知道誰是主人呢,還是乾脆Game Over算了?

  在那個月夜裡許下的誓約,可不是那麼簡單就可以推翻的。

  腳踩著油門開始加速,心裡亂糟糟的,一時間也沒有主意,今天晚上還是自己玩好了。

  胡亂地吃了點東西,嫋歌把車開到新宿。「修羅」

  那邊熟人太多,要玩起來反而不方便,所以她選了家陌生的PUB,泊好車就走了進去。

  在停車場的時候就把妝補了一次,既然不是去約會的話,就不用顧忌那麼多了。仍用了豔麗的紅色為主,紫羅蘭色的眼影上得很重,又用眉筆在眼角勾出咖啡色。這個樣子,即使是極熟的人碰到,也不一定能把她認出來。

  如果婚外情的對象有事的話,那one night stand似乎也是不錯的主意。

  輕浮地作出決定後,嫋歌推開了PUB的大門。

  即使燈光昏暗,也難掩她火焰般的光彩。如同一團燃燒中的烈火,她的舉手投足間都散發著耀眼的光芒。

  拍開那些一路上揩油的手,她徑直就走到吧台。

  斜靠在吧臺上,對調酒師拋了一個媚眼,「一杯威士忌加冰。」她的愛好一向很簡單。

  看到調酒師被她「電」得呆了一下才轉過身去倒酒,嫋歌心裡笑得得意。在彌生決定收山以前,她們兩人就經常出入聲色場所,化了妝,管你是十四歲還是三十四歲一樣可以把人迷得暈頭轉向。

  看來自己也算寶刀未老,在一群十多歲的小妹妹中也毫不顯得遜色。嘴角露出一個笑容——她知道在外人看來這個表情很是嫵媚。她轉身坐在高腳凳上,等待獵物上門。

  等待的時間不會太久,不到五分鐘就有人在她旁邊坐了下來,很迷人的嗓音道:「不介意讓我請美麗的小姐喝杯酒吧?」

  本來想的是一口氣拒絕三個人以後再開始今天的遊戲的,但身邊的男人的聲音確實很好聽,如醇酒一般低沉又讓人回味不已。她破例地轉過頭去,唔,容貌也不輸給聲音。

  半長的頭髮染成栗色,臉孔年輕而俊朗,耳朵像活頁筆記本一樣穿了七八個金屬環,頸上戴著皮帶,從闊領的襯衣的開合處可以看到形狀絕佳的鎖骨——算是上品了,如果他不是牛郎的話。

  「樂意至極。」被帥哥請客,似乎沒有拒絕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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