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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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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個地道的生意人,誰給錢多就為誰服務,這是LZ的策略之一。」閻寒低沉的聲音淡淡地傳來,有著不以為然的嘲諷和冷酷,「三年前,白然臨死也不肯透露藍圖的下落,據我調查,藍圖就在白然送給他女兒的遺物上,是一個香水瓶。現在我娶了他的女兒,不費吹灰之力就將藍圖找回來,但我需要最大的買家,我想三年前的神秘人應該還是今天的最大買家吧,蓋奇先生?」 空氣在刹那間凍結。 殷然像是生了根似的緊緊地貼在大樹旁,她的大腦一片空白,手腳冰涼…… 原來LZ隸屬於爵斯帝集團……他和恐怖分子勾結……他說她的一切都是屬於他的,原來……他指的是武器藍圖…… 「明白。」男人彌斯的諂笑聲穿透她的腦海,「我會將您的意思轉達給我的老闆。但我有個疑問,白然的大女兒已經成為『冥影』的女人,所以沒人敢動,而另一個女兒化名為季若婷,已經被您一年前找到,那麼現在這個……」 「季若婷只是替身,這個才是白然的小女兒,我也是後來才知道的。我找白然的女兒找了三年,現在終於給我找到了,但也付出了不小的成本。」 「爵斯帝先生不愧是做大事的人,但您的目標是藍圖,為什麼要娶她?」彌斯小心謹慎地問道。 閻寒冷笑出聲,「要做大事,就要付出犧牲。不放出豐富的誘餌,怎麼能釣到大魚?這一次買賣,只許成功不許失敗,我要直接與最終的買家交涉……」 如雷轟頂! 殷然耳中嗡嗡作響的聲音掩蓋了他們後面的話,她周身的血液仿佛凝住,胸腔像被尖利的刀刃劃開,劇烈地疼痛著。血色從她臉上流失,變得慘白無比。 「上頭已經有指示,想獲得電磁衡槍的藍圖。」 閻寒微揚薄唇,卻沒有任何笑意,「你們想買下專利,而且是排他許可?」 彌斯客氣地笑道:「爵斯帝先生是個聰明人,我們做的是大事,需要大批軍火。您是個生意人,圖的就是一個錢字。」停頓了一會,他又道,「三年前的恐怖活動,表面上是極端分子所為,實際上,LZ也參與其中。現在,您一定不希望再惹是生非,至於價錢方面,您可以說個數。」 閻寒聞言,不但不怒,反而輕笑出聲,神情舉止優雅得宛若身處高級宴會上,正和某位名流談笑風生。 「你的老闆有你這樣的助手,真是讓人羡慕。我不否認你說服了我,但這樁生意涉及過大,我希望是你的上頭親自來和我談。」 「這個……」彌斯微微猶豫,「我得請示上頭。」 閻寒微側身,眼裡浮現出陰冷的光芒,「我等你的消息。」 他轉過身軀,邁開的步履陡然停住,驚愕地望著不遠處佇立的人兒,發現那張美顏上有著……痛楚和淚水! 殷然恍如被萬箭穿心,痛不可遏,幾乎要昏厥過去。那一刻,她的心在滴血,空白的腦海只有一個念頭……他是那次恐怖活動的幕後策劃者……他是害死家人的兇手……他要的只是藍圖…… 閻寒震驚地對上一臉慘白的殷然,僵滯了所有語言和動作。 「然兒……」 殷然痛不可抑地搖著頭,眼睛蓄滿了淚水,卻咬著牙不讓它流出來。美麗的容顏在陽光下加深了慘白的色澤。 「這一切都是陰謀、都是陰謀……策劃了三年的陰謀……」她痛苦地質問,發現自己已經啜泣出聲。 原來他娶自己,是因為她是白然的女兒,他對自己的在乎,是想從她身上得到電磁衡槍的藍圖……曾經的一切愛戀,都是虛情假意……淚水,一滴一滴地滑落,迷蒙了視線—— 「然兒?」閻寒臉上呈現出震驚的神色,快步上前。 「不要過來!」她痛楚喝止,全身顫抖,淚水控制不住地往下掉,「原來為了錢,你什麼都幹得出來……三年前害死我父母,現在又設計我,就只為了得到藍圖……」她拼命搖頭,卻只搖落眼眶洶湧而出的眼淚,很快泣不成聲,「爸媽是你害死的……」 閻寒宛如置身冰窟,僵在原地不動,用痛而深沉的眼神凝視她,沉痛地開口:「我沒有策劃那次恐怖活動。」 殷然站在原地,用淚水宣洩著內心的傷痛。 「其實你不用做這麼多的,不用做這麼大的犧牲,也不用放這麼豐富的誘餌,只要你說一聲,我就會把它給你……」她忍住痛,卻忍不住流滿腮的淚水,她拿出「楓情」,神情悲淒,「這是爸媽留給我的唯一遺物,有你想要的東西……」 淚水哽住了喉頭,她急忙捂住嘴,不讓絲毫的哭聲發出來。 「你放心,我會替你收拾後尾,不會讓『冥影』知道這一切……」她凝噎,將水晶瓶扔給他,轉身跑向自己的車子。 嫣紅的楓葉,滿天飛舞,旋繞在身畔,在她迷惘的眼眸中隨風而落……如一段枯萎、滑落的愛情。他給了她一個夢,一個美麗的夢,卻又狠狠將它粉碎…… 「我不要再為你哭泣,不要再愛你!」她哭喊著,止不住的淚水洶湧而出,仿佛要在那一瞬間流幹一般。 車子疾馳而去,留下身後漫天飛揚的落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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