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筏爾黧 > 一生香隨 | 上頁 下頁


  「哢」的一聲,大鬍子手骨應聲而斷,慘叫聲脫口而出,受不了迅猛的連續攻擊,整個人頹廢倒地,昏厥了過去。

  殷然望著前方的男人,想不到在那優雅的外表之下,竟會有如此不凡的身手和膽量。

  一陣異味隨風吹來,閻寒皺了下眉頭,黑暗中,他傷口淌落的鮮血滴在她的手臂上,帶來一陣溫熱和濡濕的感覺。殷然心一驚,這才想起他受傷了。

  「你流血了。」如果不是手上黏糊糊的感覺告訴她傷口有多大,以他那若無其事的樣子,真的讓她以為他安然無恙。

  「不礙事。」淡然說完,閻寒用紙巾小心地拭去她手上的血跡,脫下自己的黑皮手套,替她套上,然後拿出電話,和電話那頭的人交談起來。

  手套大而溫暖,緩和了手上的傷痛,心中還有一陣暖流漫過,帶著難以言喻的動容。但望著流淌而下的鮮血,殷然再也看不下去了。她脫下手套,撕開他的衣袖,小心地清理他手臂上的血跡,然後解開自己脖子上的絲巾,望著那模糊一片的傷口,她的心一陣揪緊,手不禁微微顫抖起來。

  放下電話,閻寒察覺到她的緊張,「我來。」

  「還是我來吧。」殷然笑笑,深吸了口氣,將絲巾纏繞在他傷口處,手法極其熟練。

  他掃了她一眼,不再言語,深沉的眼眸浮現出一絲陌生的情緒,視線終於落到傷口上。絲巾柔軟溫暖,帶著她的體溫和味道,傷口的劇痛在他堅強的意志之下顯得微乎其微,但那種溫香軟玉般的輕柔味道卻強烈地侵入他的感官中。他微斂濃眉,掩飾內心的奇異感覺。

  「你習過武?」他突然開口,想起剛剛她出其不意的出擊,不僅冷靜果斷,而且身手不錯,對於一個女子而言,是相當不錯了,更何況她是個白領麗人。

  殷然手腳微頓,感覺到他的目光正落在自己身上,又急忙恢復忙碌,「是的,曾經學過一年。」

  「用過槍嗎?」他再問,聲音平緩,有著低沉的動聽。黑暗吞陷了整個世界,存在的,仿佛只有他和她,那種無法言喻的親昵靜靜地彌漫在兩人之間。

  「上過射擊訓練班。」殷然如實回答,雖然不知道他的身份,卻沒有任何顧忌。她用絲巾的末端打上結,確定將傷口包紮好了才收回手,「要去醫院嗎?」她的語氣不確定,怕他有所顧忌,不方便出現在那些地方,卻對他傷口的簡單處理很不放心。一時間,她有種跟著他一起亡命天涯的感覺。

  「不用。」沒有出乎她意料的回答。

  車子出了故障,已經無法啟動。幸好不遠處就有一個出口,兩人離開了高速公路,來到一個小鎮,找到一間半山腰的獨立房子。

  閻寒站在房子前,沉默凝視了好一會,似乎在確定著什麼。兩人踏入,還未步上樓梯,就傳來一陣槍聲,玻璃窗霎時碎成一片,飛濺開去。

  閻寒手撐桌面,動作利落地翻身而過,將殷然抱在懷裡,用身體保護她。隨即,他躍身而起,傾勢開槍,首當其衝的人正中紅心。

  一抹身影驚慌地跑下樓梯,沖向閻寒,閻寒神色一變,快速將她拉到身邊。

  「我……我我怕……」女子渾身顫抖。

  殷然一僵,愕然地望著赫然出現的東方女子,看著閻寒安撫女子的舉動。她的腦海有片刻的空白。

  「拿著防身。」閻寒並未察覺她的異樣,塞給她一支手槍。

  猝不及防,殷然握著那支冰冷的殺人武器,有些不知所措。她給了他一條絲巾,他卻給她一支槍……

  又一陣槍聲響起,驚醒了她的心魂,她快速滾向一旁的沙發,躲開射來的子彈,一不小心,槍脫離了手,滑到凳底下。

  「噢……」她懊惱地低叫出聲,滾了一圈站定,迅速只手翻身,閃過一個匪徒飛踢過來的腳。

  閻寒正專心護著那個東方女子,她只能自救了。

  突然,右肩傳來一陣劇痛,衣服上很快溢出鮮紅的血絲。殷然忍住痛,連續幾個回旋踢,把對方摔出幾米遠,口吐鮮血,再也掙扎不起來了。

  一陣昏眩毫不留情地襲向她。左肩傳來的刺痛,讓她疼得無法站立,單膝跪倒在地上。

  她緊按住傷口,為疼痛蹙起了秀眉。看樣子,刀口劃得不淺。

  暗處,一個槍口瞄了過來。

  「小心!」閻寒急吼,在殷然還未來得及反應,他已抱住那個女人往地上滾去。

  子彈飛速向前,正好和殷然的方位成一直線……一個高挑的黑衣女子沖進來,瞠大綠眸驚駭地看到這一幕——

  「不——」

  在黑衣女子驚駭的叫聲中,殷然急忙滾向一邊,子彈從她的手臂穿射而過,鮮血瞬間湧出。幾乎是同一瞬間,一道淩厲的黑影劃破空氣,伴隨著詭異刺耳的聲音,夾帶強勁的力道攻向目標。

  開槍的人一聲慘叫,受不了黑鞭的淩厲橫抽,殘破的身子橫飛出窗口,幾聲劇烈的撞擊後,便沒了聲息。

  時間仿佛凝結住了,殷然倒在地上,看著血不斷順著肩膀和手臂流下。

  疼痛幾乎讓她昏厥過去,感到沉重得無法呼吸,一股寒冷彌漫全身,侵襲著她的心。她仰起臉,用手按住滲血的肩膀,紅唇輕啟,也許因槍傷疼出了眼淚,雙眸有幾分潤濕。

  她深深吸了口有怪味的空氣,站起身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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