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筏爾黧 > 遺忘塞納河 | 上頁 下頁
三十四


  「怎麼了?」察覺到懷中的嬌軀僵了一下,伊藤辰介問道。

  夕影輕搖著頭,依偎著他的胸膛,「你可以再說一些以前的事嗎?」

  他勾起薄唇,微微一笑,伸手輕撫著她的髮絲。

  「每天早晨,你喜歡走在櫻花林中,吸著朝氣,摘下凝在花瓣上的露珠……喜歡穿著和服,坐在籐椅上賞櫻、繪畫……」

  夕影回以甜美的笑靨,繼續在他懷裡享受著陽光。

  「……下雨的時候,你總愛坐在我腿上,靠在我懷裡,聽著外面的雨水滴落在櫻花瓣上的聲音……」

  他的聲音輕得沒有一絲重量,在她耳邊輕噓微語。

  「如果我一直想不起來怎麼辦?」夕影問道。

  「那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在他懷中他低下頭,親吻她粉嫩的臉頰。

  「美麗的嫂子,今天感覺好些了嗎?」凱撒移動修長的身軀上前,綻開帥氣的笑容,打斷了二人的纏綿。

  夕影臉蛋紅了紅,羞澀地笑道:「好多了,謝謝!」

  「那是安慰你的話。」鬱夜掃了一眼笑得像白癡的男人,不客氣地潑他冷水,「影兒什麼也想不起來,我們應該找個腦科醫生,而不是你這位心理先生。都不知道是非洲哪個原始部落學修回來的,就厚著臉皮自告奮勇飄洋過海來幫影兒恢復記憶。」

  「醫生說嫂子大腦沒問題,所以這是心理和意識上的問題。」凱撒不以為意,咧著嘴沖著夕影笑,「嫂子,你放心,有我在,你一定能恢復記憶。」說著,他擬手摩挲著下巴,神情轉為嚴肅,十足專家的模樣,「這可能存在著未解決的俄狄浦斯衝突。」

  「那是原始幻想,弗洛伊德的理論,和失憶八輩子扯不上關係。」郁夜冷冷提醒。

  凱撒一愣,迎上那對夫婦愕然的目光,他急忙扯嘴乾笑,「啊,不好意思,記錯了,記錯了。」說著一溜煙跑回屋裡,拋下一句話,「我回去翻翻書,看看應該是什麼衝突。」

  「什麼是俄狄浦斯衝突?」夕影迷惑地問道。

  「俄狄浦斯是希臘國王,他殺了親生父親娶了親生母親……」郁夜微俯下身,輕柔地解釋著。

  夕影紅唇微張,一會兒,才愕然地望向丈夫,「呃,他……」然後望了一下大門的方向。

  伊藤辰介低笑出聲,攬在她腰間的右手微微用力,讓她更貼向自己,「不用理他,他高興就隨他去鬧。」

  「他好有趣!」夕影忍俊不禁,粲然笑道。

  伊藤辰介莞爾,「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你也說過這句話,那時是我們的新婚之夜。」低沉的話語轉為纏綿。

  夕影臉蛋不爭氣地紅了起來,垂下頭去,不敢看他,也不敢看正笑得一臉興味的鬱夜。

  一身黑衣的依世走進櫻園,來到三人面前,微傾身道:「先生。」他是影武者的領袖,也就是手持電磁衡槍的黑衣人;根據合約上的條件,同時受命于鬱夜,極少出現在櫻花島。

  伊藤辰介微點頭,然後望向妻子,「我要出去,有什麼事就和鬱夜或凱撒說,累了記得休息,知道嗎?」他溫柔吩咐,將她抱到一旁的座位上,站起身。

  夕影抬首,點點頭,噙著笑意,目送他離開。

  夕影坐在書房的落地窗前,靜靜描繪著落日時分的大海遠景。

  房門輕輕地打開了,一陣熟悉的淡雅男性氣息襲向她,她下意識地仰首,隨即綻開一抹柔柔的笑意,「回來了。」

  「嗯。」伊藤辰介微笑著,「睡過午覺了嗎?」他俯下身將她抱起,坐在書桌前的皮椅上。

  「睡過了。」她柔順地偎依在他懷裡,「夜跟我說了很多以前在聖母孤兒院的事。」

  「過段時間,我們一起去看瑪麗院長。」他溫柔地撫過她柔滑的髮絲。

  「謝謝!」她微仰首,輕輕道謝。

  伊藤辰介神情微凝了一下,隨即低下頭,額頭輕抵著她的,溫柔低語:「影兒,我是你的丈夫,不是外人。」她對他的愛無可置疑,但她卻還無法從「藍海絲」的身份上轉變過來,現在的她,好比他剛認識的影兒。

  「對不起……」她歉意地低語。

  伊藤辰介憐愛地歎了口氣,輕輕擁著她,低頭親吻她的臉頰,沒說什麼。

  「嗨——嫂子,在嗎?」一個「噪音」猛然從門外擴散進來。

  「有……有人……」夕影無力地推著緊擁住她的胸膛。

  「別理他。」他攬緊她纖細的腰肢。

  「嫂子,你在幹嗎?我……」噪音響徹書房,原聲猛然收住,回音卻在繚繞中。

  伊藤辰介緩緩離開妻子的唇瓣,一臉不爽地望向書房門口的閒雜人士,「你沒看到嗎?」

  夕影原本嫣紅的臉蛋更是熱得發燙,羞窘地埋下頭去,不敢看向丈夫。

  「失禮失禮。」凱撒急忙賠笑道,在他們前面的皮椅坐下。注意到夕影的羞澀,咧嘴一笑,「嫂子你就別害羞了,不如你們再度戀愛好了,展開兩人的第二春。」他興致勃勃地建議道,沒發現自己說錯話。

  「啊,我想到了。」他一拍大腿,猛然大叫,「我們來演一場戲,讓嫂子重溫以前的戀愛和婚姻生活,讓她產生似曾相識的感覺,也許能想起一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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