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筏爾黧 > 遺忘塞納河 | 上頁 下頁 |
三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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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口道木雙目巨瞠,瞳孔因為恐懼而不斷擴大、渙散,驚恐地叫道:「影武者!」 傳聞,影武者的領袖手中,持有一把電磁衡狙擊槍。可是,影武者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山口道木雙腳劇烈顫抖,臉色慘白,冷汗熱汗一起,涔涔地往下流。 眾人還未從驚恐中回過神來,他們身後赫然出現五六個手持重型武器的黑衣人,無聲無息,動作快如鬼魅。 伊藤辰介超然而立,墨鏡掩去他所有情緒,但是,岸然的身軀卻散發出一股冷魅陰寒的氣息,淩厲地射向與他對峙的敵人,讓人不寒而慄。 他微抿薄唇,勾勒出噬血的紋路—— 「不留痕跡!」 森冷的話語自空中傳來,高大的身影已經移動,向相反的道路走去。 「你……竟然是……影武者的最高指揮者?!」山口道木睜著渙散的雙眼,驚駭地顫聲開口,可惜已經太遲了。 岸然孤孑的身影佇立於東濱海岸的大道邊上,靜靜地凝望著天海之邊。黑衣翻飛,長髮張揚,伴隨著孤寂、憂鬱的氣息,突兀於天海間,卻又完美神秘得如此飄忽。 他的右手緊緊握著「櫻花之戀」,溫柔的氣韻拂著他,然而,他的心卻感到一陣尖銳的刺痛。 物在,可人在哪裡? 無邊的海在他面前咆哮,卻給予他沉默的回答。 沉浸在痛苦的回憶中,敏銳的警覺性蕩然無存。直到餘光中掠過一抹異樣的閃爍,他才猛然一僵,全身肌肉繃緊。 他站立不動,以右邊的電線杆為屏障,緩緩摘下墨鏡,鏡片中,一點白光隱隱閃爍在右邊的樹林中。他再次戴上墨鏡,等待最完美最致命的攻擊時刻。 瞬間,高大的身軀閃電般移動,翻滾,躍起,順勢揚臂,緊接一個回旋轉身,「砰」的一聲,樹林中的人猛然慘叫一聲,身體應聲倒下。 與此同時,幾道身影竄了出來。 眼角餘光一閃,他迅速側身,靠在電線杆旁,手腕陡然運力,一支槍從衣袖內滑入左手中。雙手迅速扣動扳機,隨即翻身,躍起,又是幾槍。 剩下的人仍是不怕死地沖上來。 伊藤辰介眼眸陡然一眯,射出噬血的光芒,前方的人全被震懾住了。 敏捷的動作、迅疾的速度、淩厲的力道、攻擊的技巧,完美到沒有一絲破綻!這不是一個普通人該有的身手!殘忍的手段,比冷血的殺手有過之而無不及。 遠處的中年男人驚恐地望著眼前的一切,倉皇地後退。 伊藤辰介抬起頭,移動高大的身軀,緩步上前,緩緩眯起的眼眸,像極了一隻即將展開殺戮的獵豹,冰冷而噬血。 「饒、饒饒命……」高橋賢一劇烈顫抖著,額頭的冷汗不斷滑落,臉上流露出死亡的恐懼和絕望,「求您饒我一命,伊藤先生,求求您……」他踉蹌著腳步,不斷後退。 伊藤辰介終於停下腳步,敏捷如豹的身軀立于十米處。他勾起嘴角,露出殘酷的微笑,緊緊盯著全身顫抖不已的男人。 「你很不聰明。」優美的薄唇逸出幽冷的話語, 「第一次,你想解體的達紗娜公司,正好是我愛人喜歡的畫廊;第二次,你竟然將自己女兒整容成我妻子的模樣,謀求我的財富;第三次,你狂妄到想要我的命。」他冷笑出聲,「可惜你只有一條命。」 「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伊藤先生,求求您……饒我一命……」高橋賢一一個趔趄,趴倒在半敞開的車門上。 伊藤辰介一步一步地走向前,俊美的臉龐陰鷙得嚇人。 高橋賢一顫抖著身體,偷偷將右手探入車內,摸索著某樣東西。「砰」的一聲,他猛然尖聲慘叫,痛苦地倒在車座邊。 伊藤辰介收回手臂—— 突然,一陣夾著雨絲的海風急速拂來,一幅輕盈飄逸的絲綢畫布在他眼前飄揚。 伊藤辰介手臂一顫,震愕地望著畫中嫣然嬌笑的美人,全身瞬間僵住。天空,不知什麼時候,飄灑下雨絲,冰冷地落在他的臉上。 砰!砰—— 伊藤辰介痛苦地捂住胸口,仍舊凝望著畫中人,眼中有著悲淒的痛楚,猩紅的血漸漸從他嘴角滑落,連同胸口的鮮血一起滴到地上。 望著渾身浴血的敵人,高橋賢一用沒受傷的左手,將正冒著煙氣的槍口對準前方,得意地仰天大笑,隨即右手臂輕輕一揮,手中的畫便隨著海風,飄向大海。 伊藤辰介想沖向前,卻體力不支地單膝跪倒在地。 「影兒……」他痛苦地低喊,血絲順著唇角滑落。 終於,他支撐不住,頹然倒在地上。 突的,一道銀光淩厲地劃破空氣,一時間寒氣四進,高橋賢一猛然發出慘叫,槍支應聲落地,他的手腕處出現一道細長的傷口,瞬間血如泉湧。 一道黑暗得猶如鬼魅的高大身影閃電般襲來,又在瞬息之間停止,左手擁著一個白衣美人出現在高橋賢一面前,他右手臂纏繞著一條光帶,銀髮隨風張揚。 海絲坐在小木屋裡的火爐邊,靜靜描繪著手中的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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