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筏爾黧 > 遺忘塞納河 | 上頁 下頁 |
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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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經過一個廣場。廣場上站著很多男男女女。每人舉著一把傘,癡癡立著,那種愛的期待,令人感到一種無聲的震撼。 夕影會心地笑了,望著那幅動人的畫面漸漸遠去。 房車停在郊外一處樹林間隱秘的高級宅邸前。 伊藤辰介輕擁著妻子,在僕人的帶領下走進富麗堂皇的大廳。 「別緊張。」他俯下頭,親親她粉嫩的臉蛋,溫柔地安撫道。 話剛落,迎面走來一個人。 夕影抬眸望去,看見一個兩鬢髮白的老者向他們走來,筆挺的西裝,優雅的氣質,儒雅的風度,讓夕影眼前一亮,不由自主地走上前。 「歡迎您來到巴黎,夫人。」老者優雅地傾身行禮。 「您好!」夕影得體地回禮,掩飾不住內心的激動和興奮,「久仰您的大名,特別是《守戀天使》轟動巴黎藝術界後,我一直期望能見到您。」 老者一愣,溫和的眼中閃過一絲笑意,「很抱歉,夫人,您認錯人了。」 夕影還沒反應過來,腰被攬入一具熟悉寬厚的胸膛中,「影兒,這位是米修爾,荷蘭皇室貴族最優秀的管家。」 夕影臉蛋一紅,才發現自己弄錯了對象。 這時,一個高大優雅、渾身充滿尊貴氣息的男人緩步走出大廳,他臉上掛著溫和的笑容,讓人如沐春風。 「您好,夫人!」他微傾身,執起她的纖手,象徵性地俯下頭做親吻的動作。 「你好!」夕影這下變乖了,以靜觀動。當他抬起頭時,夕影眨了眨眼,認出他是出席在婚禮上的其中一個人。她下意識地微仰頭望向身側的丈夫。 伊藤辰介抿嘴淺笑,「這位就是J.C.。」 夕影微啟紅唇,「可是……出席婚禮時……」他們是雙胞胎嗎? 「出席婚禮時,他的身份是倫迪·亞歷山大,現在是J.C.埃佛瑞蒙德。」 「有什麼不同嗎?」她迷惑地眨了下眼。 「想在蜜月時給你驚喜。」他寵溺一笑,「在婚禮上,怕你太過興奮,繞著他轉,而忘了禮壇前的我。」含笑的嗓音飄在她耳畔,帶著濃濃的揶揄意味。 夕影羞紅了臉,埋入丈夫懷中囁嚅道:「才不會。」耳際隨即響起一陣低沉渾厚的笑聲。 「以後,J.C.就是你的繪畫老師。」一會兒,伊藤辰介收住笑,輕輕放開她。 「真的嗎?」她欣喜地轉頭望向J.C.。 「是的,夫人。」J.c.始終保持著溫和的笑容。 「不過要先休息,才能去看作品。」伊藤辰介扳過她的身子,摸摸她的粉額,審視她眉間的倦意。 雖然神情洋溢著欣喜興奮,但夕影還是柔順地點頭。 深秋的巴黎,馥鬱而風情萬種。 漫步在香榭麗舍的法國梧桐下,溫暖的陽光滲透過寬大的葉子,灑落身上,宛如冬天的咖啡一樣。 夕影穿一件高領棕紅毛衣,深褐色的燈芯絨短裙和長靴,舉手投足都芳香四溢,笑容柔美迷人,盡顯獨特的優雅和美麗。 滿天的梧桐樹葉從她身後飛舞而下,伊藤辰介溫柔地為她披上克裡斯汀·迪奧的厚實披肩。 一時間,她成了世界上最古典高雅、雍容華貴的女子。 廣場上,鴿子在人們周圍悠閒地飛來飛去,時而跳上跳下,「咕咕」地親昵著;一些老人坐在木椅上小憩,一些人手捧著小說或是詩集細細品味著,盡情地享受著大自然的撫慰和精神上的滋養。 孩子們在一邊的草地上奔跑歡叫,吹肥皂泡,騎小單車;一個小女孩正親吻著一條穿著高領毛衣、染了一頭紅毛的小狗;一個小男孩在饒有興致地追趕著一隻鴿子,妄圖抓住它…… 夕影癡迷地望著眼前的一切,嫣然笑出聲,然後仰起粉紅的臉蛋,望向一身黑衣的丈夫,嬌羞地開口:「我好想生個漂亮的小娃娃!」 望著妻子嬌羞的柔情,伊藤辰介內心一陣動容,遞給她一抹好溫柔的笑意。 「你還小,可以再等幾年。」他很想要個長得像妻子的女兒,但他不能太自私。 「我已經二十一了。」夕影輕聲抗議,臉蛋因為羞澀更加嬌豔動人。 他啞然失笑,帶著愛憐和寵溺,「還沒到,過幾天才是你二十一歲生日。」說著吻了下她光潔的額頭,然後將她下滑的披肩裹緊。 夕影笑得粲然。如果她想懷孕,他肯定阻止不了。 塞納河水靜靜流淌,墨綠而鮮軟。 藝術橋上,一個老畫家正埋下頭,專心作畫。 夕影走上前,望著老畫家手中的畫,主題是橋和水。老畫家始終沒有抬頭,專心致志地描畫著。那神情,夕影能讀懂。 她俯下身,挑了幾幅喜愛的畫作。當老畫家望向她時,望見了她眼中的動容,他笑了,因為他讀懂了這個女孩的動容。 「我終於明白了海明威那句話。」夕影仰首望向丈夫,然後望向塞納河,輕輕吟道:「如果你夠幸運,在年輕的時候待過巴黎,那麼巴黎將永遠跟著你,因為巴黎是一席流動的宴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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