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飛帆 > 給你我的心 | 上頁 下頁 |
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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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希聳聳肩,「看來,我得退場了。」他吊兒郎當地向外面走去。 突然,略略有點沙啞的聲音響了起來:「淩希!」謝語恬叫住了他。 他不由得停住了腳,回過身去。 謝語恬向他報以一個他印象中最美麗純潔的笑容,「對不起!……嗯……謝謝你!」 謝語恬覺得很累,很累。 這些天來,她衣不解帶地照顧住院的雙親,整日睡眠不足。謝媽媽本來就是千金小姐,從小嬌生慣養的,沒有住過一次院。她對自己躺在病床上,什麼都做不了而感到膩味極了,經常發脾氣,謝語恬得像哄小孩似的哄她,逗她開心;謝爸爸撞了頭,雖然醫生說問題不大,但是他常常有頭疼的後遺症,使得謝語恬心驚膽戰的,生怕父親有什麼症狀沒有檢查出來。 最後證實,謝語恬父母那天開的車子刹車被人做了手腳,但是,究竟是什麼人做的,警方還是一點頭緒都沒有。方羿風告訴謝語恬,他認為這次事件只是想給她一個警告,以後,危險的事情還會陸續登場。他建議謝語恬24小時找人保護自己。但是謝語恬終究沒有找保鏢,她那顆疲憊的心全被擔心占滿了,容不下任何心緒。 這天,謝媽媽突然說想吃蘋果,謝語恬很高興,因為自從車禍以來,她媽媽的胃口一直很差。她喜滋滋地遞給母親一隻鮮紅的大蘋果,但是母親卻皺起了眉頭,她說自己想吃那種一半青一半紅的蘋果。看著母親瘦了一個圈的臉龐,謝語恬心酸不已,當即開著車,全城兜著圈子,找母親想要的蘋果。 皇天不負有心人,謝語恬終於在一個規模不大的水果店裡找到了一半青一半紅的蘋果,她一口氣買了10斤!當提著沉甸甸的蘋果進車的時候,她才發現自己是多麼的衝動。 天色不早了,謝語恬覺得身子粘乎乎的,喉嚨火辣辣的疼。多年扁桃腺發炎的經驗告訴她,自己的扁桃腺有出問題了,而且,好像還不輕。「還是先回家洗個澡,吃點消炎藥好了。要是現在病倒,那可太不是時候了。」她對自己說。 水果店離她家不遠。但是,在這段路裡,她感到仿佛過了很長的時間似的。好不容易到了家,謝語恬提著一大袋蘋果,吃力地走出車庫的時候,她發現自己的頭很沉,視線也有些不對焦,喉嚨疼得益發厲害了。「糟糕。」她在心裡詛咒了一聲。 顫悠悠地,她打開了自己的房門。不過,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她就一點印象都沒有了。 謝語恬的奔馳剛一開過,淩希就聽到聲音了。他反射性地把頭探出了涼臺,希望在望遠鏡中尋找謝語恬的身影。三天前,他又把已經拆了的望遠鏡裝好了,為自己的「偷窺欲」服務。每當他發現自己很想看見謝語恬的時候,他總是告訴自己:「我只是有偷窺欲罷了。」一點也不在意「偷窺欲」這個詞有多難聽。 由於謝語恬連續幾天都沒有回家,淩希涼臺上的望遠鏡焦距還沒有調好。等他好容易調好了焦距,他驀地發現,謝語恬那窗簾撩了起來的家裡空空如也。剛剛才從車庫裡走出來的謝語恬不知所蹤。 這不可能啊,剛才她明明上了樓的。淩希詫異地瞪大了眼。他微微調校著望遠鏡,窺視著整間房子。忽然間,靠近大門的地板上有點什麼東西灑了滿地,他連忙調好望遠鏡一看,原來,那是蘋果,許許多多的蘋果。在漂亮的蘋果旁邊,倒臥著一個女人——謝語恬。 「愚蠢的女人,居然在自家門前跌倒。」淩希嘲笑地說著。但是,過了好一會兒,謝語恬都沒有起來的意思。難道出了什麼問題嗎?淩希心存疑惑。「要不要去看看?」他在心裡問自己。馬上,他就否決了這個問題,不然那個女人又要以為他不安好心了。 他轉身回到房間裡,繼續自己沒有做完的模型。出乎意料地,他發現自己完全靜不下心來。「那個女人會不會真的出事了?」他坐立不安,一心想去再看一下,謝語恬起來沒有。考慮了良久,他認命般地歎了口氣,站起身來,向涼臺走去。 望遠鏡裡,謝語恬依然保持著方才的姿勢。「算了,都到這分上了,就過去看看吧。」淩希打開了大門。 謝語恬家裡的大門敞開著。淩希一眼就看到她倒臥在門裡,蘋果灑了一地。「喂,你怎麼了?」他粗魯地問。 沒有回應。 他走了過去,仔細觀察著謝語恬。謝語恬的臉色很差。雙頰在蒼白中有著兩抹不正常的紅。發燒了嗎?淩希伸出手,一印她的額頭——很燙,毫無疑問,她病了。 看著容顏憔悴,雙目緊閉的謝語恬,淩希很奇怪自己居然沒有幸災樂禍的心情。相反地,他心中淡淡地浮起了一絲愛憐。「也許,我終究沒有當壞人的潛質。」他聳了聳肩,輕輕拉起謝語恬,把她抱了起來,向臥室走去。 從門口到臥室的這段距離很近,擁著謝語恬柔若無骨的身軀,淩希心中有了點點滴滴的異樣感覺。拉開被罩,他把謝語恬放在了床上。床有點大,她嬌弱的身軀在床上顯得楚楚可憐。 淩希再次摸了摸她的額頭,燒得很厲害。也不知道她得的到底是什麼病,是不是該吃點退燒藥?得去醫院了。他搖了搖謝語恬,「謝語恬,探熱針、退燒藥在哪裡?等會兒我送你去醫院好了。」 謝語恬迷迷糊糊的聽見有人叫自己的名字。探熱針?退燒藥?醫院?那個人到底在說什麼?怎麼我一點都不明白,只想安靜睡一會。 那個人換而不舍地搖晃著她。「謝語恬!謝語恬!」刺耳的稱呼一直索繞在耳邊,好煩哪。她呻吟了一聲:「叫我恬恬好了。」 恬恬?這麼親熱的稱呼?淩希愣住了。這個女人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又或者,她知道面前的人是誰嗎? 「謝語恬……」淩希再叫了一聲。謝語恬閉著眼睛微微皺了皺眉頭,「別吵,我扁桃腺好疼,想睡覺。幹嗎連名帶姓地叫我?難聽死了。」她想翻個身,但是,身體太虛弱了,只能稍稍側了側身。 淩希像看怪物似的盯著謝語恬。她居然敢命令我?!他真想撒手而去,什麼都不管了。但是面對著如此脆弱、需要人照顧的女性,他實在做不出來。 好吧,叫「恬恬」是嗎?「恬恬,退燒藥在哪裡?」他低沉著嗓子問道。 「嗯……」謝語恬呻吟著,呢喃著毫無意義的話語。 淩希歎了口氣,「恬恬,我馬上送你去醫院。」 「醫院……」 「是的,醫院。」他要把謝語恬從床上抱起來。 「不去醫院!討厭醫院!」謝語恬猛然把聲音提高了八度。 「你病了,恬恬,聽話。」他忍住火氣,柔聲說道。 「不去!」 淩希氣極敗壞地盯著她。他是沒轍了。真不知道是否病中的女人都這麼難伺候。他破天荒地發現自己的忍耐力居然還不錯。他壓抑著自己,竭力用最輕柔的聲音對謝語恬耳語:「恬恬,你必須去醫院。要不,就得叫醫院上門出診了。」 「出診……」謝語恬呢喃著,淩希搞不清她到底聽明白自己的話沒有。 「你要把你家庭醫生的電話號碼給我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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