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飛帆 > 給你我的心 | 上頁 下頁


  「是不是扁桃腺又發炎了?」方羿風關愛地摸著她的額頭,「真的有點燒!把嘴巴張開讓我看看。」

  謝語恬聽話地張了嘴,「啊——」

  「老天,紅彤彤的。你的扁桃腺又發炎了!這是兩個月來第三次了!阿童今天休假,我叫她來給你看看。」

  肖鈴童是方羿風的妻子,是公立醫院的急診室醫生。

  「得了吧,阿童好不容易休一次假,你捨得讓她兩邊跑?」

  「有什麼辦法?你這傢伙天生不愛進醫院!」方羿風抱怨著,打電話去了。

  謝語恬在警察局裡和方羿風天南地北地聊了不夠半個小時,三名不速之客就闖了進來。「恬恬!沒事吧?嚇死爸媽了!」謝語恬的母親尖叫著沖過來摸著她的腦袋,好像要檢查一下她全身有沒有傷。

  謝語恬怒氣衝衝地撇了一旁的方羿風一眼,一般情況下,她不願意父母為自己擔心。這也是她執意搬出去住的原因。

  她的父親沒有那麼激動,他很冷靜地說:「老婆,恬恬沒事。不過,恬恬,這次沒事不代表以後也會這麼僥倖。聽爸爸的話,別做檢控官了,到公司幫爸爸的忙不好嗎?」謝語恬的父親是一間上市公司的董事長,他一心想培養自己的女兒當一名商場女強人。

  正在謝語恬怵怵的周旋在雙親中間,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一同來的方羿風的妻子肖鈴童幫忙解圍了,「伯父伯母,恬恬好像有點發燒,讓我給她先看看好嗎?」

  於是乎,焦慮的雙親站在一旁,緊張地等待著醫生的檢查結果。

  「還是老毛病,恬恬的扁桃腺發炎了,這次並不十分嚴重,吃點消炎藥,多休息一下就行了。恬恬,你應該到醫院做手術把扁桃腺摘除掉。」肖鈴童以醫生的口吻說道。

  「嗯,我不喜歡做手術。」謝語恬斬釘截鐵地說道。

  「你啊……」肖鈴童含笑著搖了搖頭。

  方羿風摟著妻子的腰爽快地笑著說:「她啊,從小就有醫院恐懼症,畏疾忌醫!」他溫柔的眼波久久停留在肖鈴童的身上。

  看著恩愛的夫婦倆,謝語恬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無奈。

  終於錄完了口供,謝語恬在父母的「押送」下乖乖回到了家。不放心的媽媽還執意看著她把藥都吃完了,上了床躺下,才戀戀不捨地和爸爸一起走了。雙親的疼愛讓謝語恬心中升起了些許的愧疚。不能讓他們再擔心了。她在心裡暗暗許諾。

  然而,許諾是一回事,她等雙親剛走,就從床上爬了起來。她還不想睡。

  穿著厚厚的衣服,她跺到了涼臺。今天天氣很好,漫天都是閃亮的星星。謝語恬倚著牆,入神地仰望著天際。她很喜歡看星星,但是她從來都是用肉眼而不是用望遠鏡去看,因為她覺得透過望遠鏡,美麗的星星真實得讓人感到陌生。

  夜空中的星星眨著眼睛,仿佛在安慰著她那顆疲倦的心。「真美!」她由衷地笑了。

  「很美!」與此同時,一個男人正透過望遠鏡玩味著她清麗的笑靨。

  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似的,謝語恬又投入了工作。她又接了一個大案子——控告一名大軍火販賣商。接下來的幾天,她緊張地準備著,心裡只有一個念頭:一定要把犯人繩之于法!

  這天,在辦公室看了很久資料,謝語恬走出律政司辦公大樓已經很晚了。汽車兩天前有些小毛病送去修理了。此刻,她不想乘坐任何的交通工具,只想走上一段路,讓清涼的夜風把被案例塞得實實的腦子理順一下。

  她什麼都不想,默默地走著。不知不覺中,來到了一個僻靜的拐角處。「真安靜。」她抬頭仰望著漫天繁星,喃喃地說著。

  一道摩托車的吼聲劃破夜空。緊接著又來了一道,接著又是一道……瞬間,十多輛摩托車呼嘯而來。它們呈交叉狀環繞著謝語恬。騎手們吆喝著,摩托車轟鳴著,謝語恬置身於了一個嘈雜的地獄。

  她靜靜地站著,一動也不動。甚至連頭都沒有低下,仍然在仰望著平靜的夜空,仿佛身邊的一切根本與她無關似的。騎手們緊貼著她嬌弱的身軀駕駛著,疾馳而過的摩托車帶動了她的長裙,帶起的風刮得她細膩的臉蛋有點發麻。可是她依然面無表情地直直地站著。

  「騎士,出來吧。玩這些把戲不無聊嗎?」她閉了閉眼睛,終於開口了。

  一輛深藍色的摩托車在她面前嘎然而止。車子的騎手把頭盔摘了下來,露出了一張輪廓分明的臉。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你是叫淩希吧?黑虎幫的二爺——Knight。」謝語恬直視著男人戴著墨鏡的眼睛說道,她銳利的目光仿佛可以穿透男人臉上那副墨鏡似的。

  「想不到,謝檢控官的記憶力這麼好。隔了五年,依然記得我。」淩希冷冷地說著。他的嗓音低低的,聽著挺舒服。但是,對於謝語恬來說,和他交談,一點舒服的感覺都沒有。

  「你應該感謝監獄。拜它所賜,你的頭髮才剪短了。現在你的樣子比起五年前長毛飛的模樣來說,多少有點人樣了。」

  一個摩托車騎手想沖上前,教訓一下謝語恬的口出狂言。但是,淩希攔住了他,「你還是一樣的口舌如劍哪。」他笑笑,說道。

  「彼此,彼此。」謝語恬給了他一個笑臉。

  「多笑一下,你才像個女人。」淩希再次笑了。

  謝語恬沒有再給他笑臉,「長話短說。你到底想怎麼樣?」

  「不想怎麼樣。只是想和送我入獄的謝檢控官玩個遊戲罷了。」

  「我不喜歡玩任何性質的遊戲。」謝語恬撥了撥自己額角的碎發,在不經意間,流露出點點滴滴的女性風致。

  「還記得五年前我和你說過的話嗎?」

  「當然。在這五年裡我有時是會想像一下自己臨死的瞬間的。這挺好玩的嘛。」

  「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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