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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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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蕾絲沉吟著,「那好吧,不過如果你吃了退燒藥還燒的話,我抬也要把你抬進醫院。」 「嗯……」 赫爾答應得模模糊糊的,格蕾絲不知道他到底明白過來沒有。她歎了口氣,又把退燒藥拿出來,喂進了赫爾嘴裡。 快到中午了,太陽毒辣辣的,即使是隔著窗簾,還是照在了赫爾臉上。赫爾不舒服地翻了個身。 「赫爾,起來到裡面去睡吧。」格蕾絲憂心忡忡地推了推他。 「起不來。」赫爾老老實實地回答。 那可怎麼辦?格蕾絲皺起了眉頭。 赫爾張開了眼睛。渾身滾燙的感覺消失了,雖然還是有點頭昏眼花的,不過,身上輕鬆了許多。他掙扎著爬了起來。不知道是什麼東西擦了他的肩膀一下。赫爾回頭一看,居然是兩盆碩大無比的綠色觀賞植物。 咦,這兩盆東西不是好端端地放在頂樓花園裡的嗎?怎麼挪到了這裡?他詫異地揚起了眉毛,那兩盆植物還穿了「衣服」,一塊原本掛在廚房裡的簾子撐在了兩盆又高又大的植物上。 「你醒了?」格蕾絲欣喜地叫著,「現在都快傍晚了,你睡了這麼久,嚇得我差點要打電話叫救護車了。不過還好,吃了藥沒多久,你的燒就退了。」 赫爾指了指兩盆綠色植物,驚奇地問:「這是怎麼一回事?」 「喔……」格蕾絲的臉微微有些紅,「因為太陽曬著你的臉,你又起不來,我只好這樣了。」 「你一個人到頂樓把這兩盆東東搬下來的?」 「是啊。」 天哪!赫爾目驚口呆地打量著纖細瘦弱的格蕾絲,又再看看那兩盆「身強力壯」的綠色植物,說不出話來。 「嘴巴張得這麼大幹嗎?餓不餓?我做了蔬菜湯和蘋果派。」 「餓。」赫爾連連點頭。風捲殘雲一般,他把格蕾絲遞給他的食物掃蕩一空。 格蕾絲喜滋滋地端著盤子,陪著赫爾一起吃著這一頓不知道算是午餐還是晚餐的飯。 「你想說什麼?」赫爾發現格蕾絲不斷地欲言又止,忍不住問道。 「頂樓花園裡的杜鵑花都開了。」格蕾絲興奮地報告。 「真的嗎?」赫爾一躍而起,劇烈的動作牽扯到他的傷腿,他不由得悶哼了一聲。 「你別那麼大動作,我就知道告訴你的話,你准會要跑上去看的。」格蕾絲忙不迭地把赫爾拽住,「現在不許去,你的燒剛退,頂樓有風,而且你的腿也傷了……」 「格蕾絲,我發現你慢慢有點像家庭婦女了。」赫爾冷不丁冒出一句話。 「我……」格蕾絲不高興地垂下了頭,不吭氣了。赫爾是不是嫌她嗦了? 「呵呵……」赫爾瞅著她的臉,賊賊地笑著。 「你戲弄我!」格蕾絲氣呼呼地站了起來,「剛才還像病貓似的,現在好過來就來勁了……」 「噓!」赫爾伸出食指壓在了格蕾絲的唇上,「來嘛,我們一起上去看看杜鵑花,我還想聽你拉小提琴。」 「上面風大……」格蕾絲苦口婆心地說著。 「我保證穿得像只粽子。」 什麼是粽子?格蕾絲顰著眉,不過不要緊,她馬上搬出了下一條論據,「你的腿受傷了……」 「我保證不亂動,像老婆婆一樣小心翼翼貓著腰走。」 「哧……」格蕾絲笑了。 「來嘛,一起去。」赫爾拉住了格蕾絲的手。 這一次牽手沒有了那種觸電的感覺,卻有一種溫馨甜蜜的暖意。 「好吧。」格蕾絲妥協了。 在開闊的頂樓,格蕾絲瀟灑地拉著琴,悠揚的琴聲仿佛有了質感一般,漂浮在佛羅倫薩橘紅色的天空中。赫爾半坐半躺地靠在一張沙灘椅上,他眼前的格蕾絲置身於大紅、粉紅相間的杜鵑花叢中,美麗得像個精靈。他滿足地長歎一聲,閉上了眼睛。 一曲終了。格蕾絲悄然走到赫爾身邊,小聲說:「赫爾,睡著了嗎?」 「沒呢,這麼好的音樂,怎麼捨得睡著?」赫爾睜開了眼睛,微笑著說,「剛才我閉上了眼睛都看得見你。」 「哈哈,撒謊。」格蕾絲可不理會赫爾的情調,自顧自拉來一把椅子,靠著赫爾坐了下來。 「我從來不撒謊的!」赫爾鼓起了腮幫子,「也許是音樂的關係,它讓你在無形世界裡成了形。」 好虛幻的說法。格蕾絲靜靜地凝視著赫爾,沒有搭話。 赫爾又歎了口氣,他愜意地看著剛剛綻放,正處於羞澀期的杜鵑花,「還記得你剛來這裡的時候嗎?那一次,你也在這里拉小提琴了,不過,杜鵑花還沒有開。」 「確切地說,是我遇見你的第二天。你讓我走,結果我看見這裡,一下子就迷住了,拉了半天琴,錯過了時間……」 「然後我聽見你拉琴,忽然不捨得讓你走了。」赫爾接過了話茬。 格蕾絲承受著赫爾火熱的視線,抿了抿嘴角。 「那時候我在這裡看見你,有一種很奇妙的感覺……」 「什麼感覺?」格蕾絲忍不住好奇問。 「那感覺就和被你上次用防狼電擊棒打我一樣!」 「哈?」格蕾絲呆住了。那是什麼感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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