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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望著眼前熱氣騰騰的主菜,艾倫的眼睛蒙上了一層霧氣。她狠狠地罵了句:「西撒是個混蛋。」

  「對,還是個傻瓜、呆瓜、豬頭、笨蛋,你從前萊到主菜的這段短短的時間裡,已經罵了他這四個詞。」安德魯一臉嚴肅地伸出四根手指頭。

  看著安德魯一本正經的表情,艾倫不由得「撲哧」一笑,緊繃的瓜子臉終於軟化了些。

  「唉,你笑的時候很漂亮嘛,幹嗎愁眉苦臉的。」安德魯和氣地沖艾倫一笑。

  看著文雅的安德魯,艾倫終於忍不住將晚上發生的事情和盤托出——她實在太需要找個人傾吐一下了。

  聽完艾倫的話,安德魯沉吟了很久,「看來,你的丈夫好像真的不太瞭解你,」他向艾倫側了側頭,「就連我也看得出,你是個不喜歡桎桔的女性。」

  「可惜那塊木頭就是看不出來!」艾倫長長地歎了口氣,眼眶濕濕的,剛才她向安德魯傾訴的時候,沒少掉眼淚。

  安德魯看著她腫腫的眼睛,忽然來了一句:「你喜歡西撒嗎?」

  他問得太突然了,艾倫驚訝地微微張開了嘴巴,她看著安德魯的臉:安德魯臉上表情很奇特,她無法捉摸。不知怎的,她心中有了種異樣的不安感。

  「我愛他!」艾倫脫口而出。

  難以捉摸的表情轉瞬即逝。安德魯眉開眼笑地說道:「那不就得了?馬上回去,和他心平氣和地說清楚好了。西撒又不是你肚子裡的蛔蟲,怎麼能百分之百的瞭解你的心思呢?」

  艾倫看著安德魯笑逐顏開的英俊的臉。他的笑容很炫目,和西撒的那種陽光型不同,他比較柔和些,但是,同樣吸引人。艾倫不知不覺地被他吸引了,和西撒的婚姻忽然變得前途一片光明了,艾倫不由自主地對安德魯報以一個燦爛的笑靨,用力點了點頭。

  「這就對了!」安德魯滿意地點了點頭,「快點吃吧,吃完我送你回去。西撒應該早就等急了。

  艾倫聽話地把注意力轉向面前的盤,這是一道海鮮大雜燴。艾倫用叉子叉起一隻蝦來,忽然,這只煮熟了的蝦鮮豔的紅色讓她感到噁心,她難以忍耐,迅速把叉子重重地放了下來。

  「怎麼了?」安德魯看見她神色異常,關切地問道。

  艾倫搖了搖頭,這種感覺很奇怪,她也說不清楚。忽然,她的腹部疼了起來,額頭上滲出了冷汗,噁心的感覺又上來了。她一手捂住小腹,一手捂著嘴,突兀地站了起來。

  「你怎麼了?」安德魯隨之站起。

  「我肚子疼,想吐。」好不容易,艾倫才說出一句話。

  「難道剛才的前菜有問題嗎?」安德魯上前攙扶住艾倫,「說不定你對某種食物過敏,走我陪你上醫院去。」

  艾倫還沒來得及答應,墓地,她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

  西撒風馳電掣地感到醫院。他一跛一跛地沖到了急診室,毫不客氣地挨個兒揭開布簾子,查看裡面的人是否是他的寶貝兒艾倫,如果不是安德魯遠遠地看見他,並叫住他的話,醫院的保安早就把他倒提著趕出去了。

  西撒惡狠狠地瞪著安德魯,那模樣簡直想把安德魯吞進肚子裡,然後再把骨頭吐出來。「快說,你到底把我的艾倫怎麼樣了?怎麼好端端地會昏倒?」

  「我也不知道,」安德魯很誠懇地說,「她吃著吃著飯,忽然間說肚子疼,然後噁心想吐,接著就不省人事了。」

  「你這個人妖到底給她吃了什麼東西?你想毒死她嗎?你別得意,即使警方查不出來,我也會把你的脖子擰斷的!」

  安德魯雙眼圓睜,不可理喻地望著西撒,看來,這個人真是很難相處耶,難怪艾倫會和他吵嘴。他深吸一口氣,把自己的不快努力地壓了下去,儘量和顏悅色地說:「你先別緊張,艾倫現在還在裡面,你在這裡吵吵嚷嚷的也幫不了她。如果我有心想毒死她的話,就不會第一時間送她來醫院並通知你了。要是艾倫真的是食物中毒或者是因為某種食物而引起過敏的話,我真心實意地向你道歉,而且負責全額的醫藥費,OK?」

  西撒凶巴巴地向安德魯揚了揚拳頭,「誰要你負責醫藥費來著?艾倫是我的老婆,有事當然是我負責!你給我站遠點兒!」

  安德魯勉強擠出一絲笑容,「隨你便。」

  西撒雙眼死死地瞪著拉上的門簾,費了好大勁來控制住自己拉開門簾沖進去看看艾倫的衝動。他焦躁不安地站著,一點兒坐下去等的意思都沒有。

  安德魯看見他腳上的紗布,很和氣、很好心地說:「你坐下等吧,站著等對艾倫一點幫助都沒有,況且你腳上有傷……」

  「你胡說些什麼!說得艾倫好像就要不久人世了一樣,什麼對她一點幫助都沒有!神經病,你理我站著等還是坐著等?!就沖你這句話,我偏要站著等!」

  安德魯又好氣又好笑,覺得簡直無法和這個蠻橫的丈夫溝通。

  正在這時,良久沒有動靜的門簾終於拉開了,一個年輕的醫生走了出來,西撒一個箭步迎了上去。但是,醫生根本無視他的存在,徑直向安德魯走了過去,「恭喜、恭喜,先生,您的太太……」

  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西撒毫不留情地用肩膀把安德魯頂開了,「裡面的是我的太太!」他冷冰冰地把「我的」這個詞念得很重。

  「啊?呃……」醫生上下打量著西撒。西撒的臉色不悅到了極點,憤怒的神情表露無遺,捲曲的頭髮看上去像憤怒的牛角,隨隨便便披著的衣服領日敞開著,露出結實的肌肉。「這個男人很眼熟,我是不是在報紙上見過呢,難道他是聞名遐爾的意大利黑手黨?哎呀,不得了了,怎麼越看越覺得眼熟,說不定他的照片早就上了通緝令了。」年輕、沒有經驗的醫生想著想著,膽寒了,他在心中小心翼翼地斟酌著字眼,想找一個禮貌的回答,但是,怎麼找也找不出來。

  「喂,你倒是開口說話呀!」西撒用力地揪著他的衣領,搖了兩下。

  醫生的舌頭都打結了。

  安德魯實在看不過去了,他上前拉開西撒的手,

  「你把醫生嚇著了,你這樣揪著人家,讓人家怎麼說?」

  雖然西撒心中有千百個不願意,但是,他還是把醫生放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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