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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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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來到書房門口,若藍先入內,替狄甯寧點亮屋裡王管家七日前再命人多取來的十盞燭火,才請她進來。 「小姐,今日晚上可別超過子時才回房,我不時會到小姐的房裡瞧您睡了沒。」若藍忍不住耳提面命。 「知道了,你早點休息。」狄甯寧沒好氣的睨了若藍一眼,接過她手中兩盞 燈籠的其中一盞,轉身入內,抓緊時間找尋父親生前對朝政抱負的蛛絲馬跡。 並非狄甯寧不相信若藍的人品,才不讓她參與找尋記事本的活動,而是不忍整天陪在身側忙東忙西的若藍,夜裡還不得休憩,漏夜尋找父親留下的東西,因此狄甯甯強力要求她不准留下,回房歇著。 放眼室內,簡單的格局只有一張書桌、一張躺椅,以及十多個聳天大書櫃,和塞得滿滿的書籍資料,狄甯寧心頭一疼,想起爹爹一生為朝堂勞心勞力,官海沉浮,連享福的時間都沒有就駕鶴西歸,令人不勝唏噓。 但是她知道自己沒有時間感傷,收拾心情後,趕緊來到昨日整理出來的書堆前,開始一本一本翻閱著。 耳裡聽著屋外的雨聲,手中翻著老舊的書冊,當她沉浸在寂靜深夜獨自一人的時光不到半盞茶時間,卻聽見輕輕的敲門聲。 「是誰?」狄甯寧警鐘大響。 宰相府所有的人都睡了,這時還會有誰敲爹親的書房房門?決計不是偷兒吧!世上哪有人傻到要來偷東西還先敲門? 想到這裡,她放心不少。 「是我。」低沉的嗓音伴隨雨聲由屋外傳入室內。 狄甯寧詫異的圓睜雙眸,放下手中的書冊,站起身,來到門前,纖手打開門上的木栓,輕輕將門推開。 回廊上陰暗一片,而屋內的燭火與懸掛在屋簷下的燈籠將來者照得清清楚楚。 「已經開始了嗎?」李澈一邊說話一邊將濕漉漉的紙傘放在屋外,接著鬆開打在鎖骨上的繩結,脫下黑色風衣,露出裡頭的玄黑色便袍。 「王爺,您怎麼來了?」狄甯寧的回答卻文不對題。 「本王不是說過從今夜開始會過來幫忙?他細眯黑眸,口吻隱含著淡淡的不解。 「王爺是說過,只不過微臣以為今夜大雨滂沱,王爺索性不過來了。」她據實回答。 「本王既已答應狄宰相,就會依約前來,無論颳風下雨,絕不食言。」他微勾嘴角,唇邊露出深深的刻痕,好看得令人難以轉移視線。 李澈長得十分俊逸,卻無書生文弱氣息,黝黑的皮膚與嘴邊、眼角的痕跡不顯得粗獷,精瘦的身形和修長的四肢令女子為之瘋狂。 這樣的李澈也沒有浪費自己的外貌,總是無往不利的留連在女子之間,享有風流花名。 久而久之,人們也就漸漸淡忘當初鎮守邊關,令人聞風喪膽的「羅刹王爺」,而是一想起他,馬上與喜好脂粉味和胸無大志聯想在一起。 「王爺如此重承諾,微臣銘感於心。」 狄甯寧對男女之間的情事沒有太多嚮往與羅織美夢,所以李澈對她說了這 樣一番話,她只當是他重承諾,而非對她有特別待遇。 她舉起手,做了一個請他入內的姿勢後,望著他把下擺被雨水打濕的風衣披掛在入門的屏風上,才跟在他身後進入屋內。 「屋裡的燭火未免也點太多盞了吧!」李澈看著狹小的屋內點上二十盞燭火,十分不解的轉頭,望向狄甯寧。 「是微臣請管家幫忙擺上的,微臣自小在夜裡的視力不好,若是不多點幾盞燭火,可能會看不清楚,或者是眼睛太過疲勞,妨害隔日的生活作息。」狄甯寧解釋。 「原來如此。」李澈瞭解的扯了扯嘴角,不自覺的又將她的一項生活小習性記在心頭。 他雙手負在身後,走過拱門,抬起頭,看著擺滿十多個聳天大書櫃的書籍,再看向地上一堆又一堆的書山,轉過身,笑睨著狄甯寧。 「難怪你花了七日都沒能在已故狄宰相的書房裡找到記事本。」 狄甯甯朝李澈淺勾嘴角,「敢問王爺,您似乎十分肯定微臣的父親生前有留下一本寫滿對朝政抱負的記事本,是嗎?」 「嗯,本王是肯定的。」 她雙眸圓瞠,訝異不已。「怎麼會?他老人家生前未曾告訴我這件事,而王爺您怎麼會知道?」 一直以為父親待她如兒子,他總是會將所有的事情告訴她,甚至在去年開始還要求她輔助處理政事,有時更會出功課要她發表意見或是寫出一篇策論,評論她對國事有何看法與解決方法。 然而父親把對國家的抱負和病倒前正在進行的事項全數寫在秘密的記事本內,這樣重要的事怎麼沒有告訴守在病榻前的她,反而是如數告知被戲稱為「澈底懶惰」的八王爺?其中有何原由,狄甯寧怎麼想都無法窺探。 「其實本王與你父親是忘年之交。」李澈當然瞭解狄甯寧會有多麼訝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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