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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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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您還笑得出來呀!方才我到房裡見不著小姐,可是慌張得不得了。」若藍又心疼又氣怒。 自從老爺與夫人相繼過世後,家裡只剩下小姐一個人和一群奴僕,除了年長的王管家還能勉強撐起整個家的家務,剩下的全都由小姐包辦,她不只要耗費心力上朝堂面聖、面對各地湧上的奏摺,回到家還有一堆家務等著她裁決,根本是包辦男人與女人的事情,累倒是總有一天的事情。 因此,她現在能做的就是養好小姐的身子,以及替小姐找一位良婿,協助她打理家務。 「若是您得風寒,該怎麼辦才好?您的身體如此嬌弱,一不小心就會病著了。」若藍越說越心疼小姐。 「知道了,以後不會再這樣。」狄甯寧伸手摸了摸若藍的手,想要安撫她。 卻不料自己太過冰冷的手碰到若藍的手背,她又是一陣呼天搶地,令狄甯寧不當初。 非得要狄甯寧一而再、再而三的向若藍保證,自己以後絕對會回房裡睡覺,若藍才肯放過她。 當兩人一前一後離開書房時,狄甯寧在房門口轉頭,望著聳天書牆,以及堆在地板上成為一座座小山的書籍,她不禁開始懷疑,昨夜的找尋是否做白工? 瞬間,腦海閃過李澈那雙深黑瞳眸,以及低沉的嗓音,不知為何,她莫名的想相信他的假設。 只是昨日才初次見過的李澈,那被人在背後講得難聽的李澈,他的話、他的眼竟然會蟄伏在腦海中,一遍又一遍反覆出現,是狄甯寧活了十八年以來的第一次。 走出書房,讓屋外的陽光灑上她的面容,照得她全身暖呼呼,舒服至極,在袖子底下的雙手用力握緊,勉勵自己不論未來有多艱辛、多困苦,她一定有辦法突破重圍,走出嶄新的道路。 有了第一天的經驗,狄甯甯在朝堂上的應對進退說不上駕輕就熟,但也是逐漸上手。 轉眼間,她接任宰相之職已過七日。 這日,退朝後,皇帝命人來議事廳請狄甯寧一聚,當她跟著婉兒由偏門進入明堂內苑,來到連接蜿蜒回廊的天井,驚見富麗堂皇的明堂大廳後竟是別有洞天。 燦燦陽光灑在人工開鑿的溪水上,形成點點光暈,猶如金箔般燦爛,溪流的源頭則是在天井底端的人造假山山頂,蜿蜒的河流順著山頂往下源源流泄,在天井中央的花萼亭繞了一圈,消失在狄甯甯腳下架高的回廊底端,美得令她目不轉睛。 溪流旁還種植了柳樹與牡丹,微風輕送,夾雜著綠葉與花香,令人心曠神怡。 這是武則天退朝後最常休憩的居所,也是薛懷義講笑話逗樂皇帝的舞臺。狄甯寧站在回廊上,就可以清楚的見著五十尺距離外的花萼亭裡,薛懷義正站在皇帝面前,誇張的手舞足蹈,不曉得說些什麼,而皇帝則笑得樂不可支。 「宰相,皇上正等著您呢!」婉兒見狄甯寧站在原地直往涼亭看去,忍不住開口提醒。 「嗯。」狄甯甯應了聲,才又舉步往前走。 她十分不願意與薛懷義打照面,因為對他有種莫名的厭惡感,她想,在整個洛陽宮裡,討厭他的人應該多過喜歡他的人,卻又不得不拉下臉向他卑躬屈膝,所以當她見著薛懷義也在涼亭裡時,實在很不想過去與他待在同一個空間裡。 「微臣參見皇上。」就算不情願,狄甯寧也還是得來到花萼亭裡,對早已入座的皇帝行了一個禮。 薛懷義接收到皇帝的眼神,停止像八爪章魚的誇張動作,乖乖退到躺椅旁等候,雖然他低垂著頭,眼神卻忍不住瞟向宛如花朵盛開的狄甯寧身上。 狄甯寧穿了白色窄袖高領深藍色襦裙,胸下部位系了與手肘披掛錦帛同色系的淡藍色蝴蝶結,長髮則不費心思的在頭頂簡單的梳了一個單髻,看起來落落大方又得體。 武則天斜臥在躺椅上,抬手示意狄甯寧坐下後才開口,「這幾日過得還好嗎?」 「回皇上的話,微臣這些日子過得挺辛苦的。」狄甯寧直言不諱。 「不過朕看你越來越有宰相的架式了,雖然目前你還未提出實質政績,但依你的聰明才智,一定能在短時間內交出成績,好讓朕昭告天下當今宰相正是狄仁傑之女。」武則天對狄甯甯十分有信心。 「謝皇上勉勵。」狄甯寧恭敬的回應。 「對了,朕瞧你這一身穿著打扮……是下朝後自己的便袍嗎?」武則天一邊用眼神打量她身上的簡單衣物一邊說話。 「回皇上,這的確是微臣自府邸帶過來的衣物。微臣以為穿上便袍比較方便書寫奏摺與走動,敢問……是否有何不妥?」狄甯寧依舊中規中矩的回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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