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菲比 > 富商賈的擔憂 | 上頁 下頁


  侯丞晉這才發現自己竟然僵在原地,急忙回神盯著她。

  「表哥,你還好吧?」怪了,她又不是什麼妖魔鬼怪,跟她成親有這麼恐怖嗎?當事人就算了,為什麼就連奴僕們都是一副詫異的模樣,仿佛她踩到他的痛處般!更何況兩人的婚約可是在他們父母依舊健在時便已經訂好,所以他應該也有要娶她的心理準備吧?

  「嗯!我還好……」侯丞晉低首狐疑的審視了她一會,才將疑問說了出來,「誰說你要嫁給我的?」怪了,他怎麼沒有印象自己跟這遠房表妹有婚約?

  「我爹娘生前說的呀!」花瓃完全不害臊,寒泉般的清澈眼眸裡沒有一絲扭捏。

  「你爹娘生前說的?那就是說他們已經過世了?」怎麼他都沒有接到親感撒手人寰的消息?當下他有點驚訝。

  但驚訝歸驚訝,他心念一轉,仔細的瞧著天真無邪的花瓃沉思著。她一個小姑娘應該不至於學會說謊吧!難不成真有其事?

  這時,他緊張了。

  自古以來,侯家雖以販賣鐵器為立家之道,做的是粗人的工作,但是講求孝道卻是侯家的祖訓,因此前人答應的事情,後人為了盡孝道便必須遵守。

  難不成真的要他娶這黃毛小丫頭當夫人?不太成吧!

  「我爹娘在一年前就已經過世了,是我娘親先病死的,之後我爹整日鬱鬱寡歡,就在我娘走的三個多月後,也跟著我娘走了,只留下我一個人以及要我來侯家成親的這一句話。」花瓃談及從前,那原本就濕潤的黑眸散發出楚楚可憐的光芒,仿佛隨便一眨,就能滴出水來般。

  她楚楚可憐的模樣讓侯丞晉向來冷漠的心隱隱有著不舍的情感,他最不會處理這樣的場面了,只有抓抓頭,扯著尷尬的嘴角,「呃……你別太過傷悲了,人死不能複生……」

  他向來只跟不拘小節的壯漢們打成一片,所以面對這尚顯稚嫩的女孩實在是沒轍。

  「嗯!謝謝表哥的關心,我不會再哭了!」花瓃用力漾起大大的笑容,就像一朵勇於迎向狂風暴雨的小白花。

  她從小就愛哭,她的爹娘還笑她上輩子一定是冷漠無情的鐵漢子,這輩子就是註定要把上輩子沒有流出的淚水一併在這輩子一起流光。

  「既然你不再哭了,那我們來討論一下關於……你說你、我爹娘為我們訂親的事好嗎?」這件事他一定要搞清楚,雖然他不怎麼討厭這太過年輕的花瓃,甚至還覺得她挺可愛的,但是喜歡是喜歡,成親又是另一回事。

  況且他已經在父親的靈堂前發過重誓,絕不毀約!

  「嗯!」花瓃用力的點了個頭,用跳躍的方式退回原來的位子上坐好,「表哥,你可以討論了。」

  見花瓃坐定後,侯丞晉也跟著坐上當家主子的位子。輕扯嘴角問著話,「那……就從你如何證明我們訂過親開始說明吧!」

  這時,花瓃不疾不徐的從一直掛在身上的小錦囊裡掏出一枚質地上好的翠玉,她漾起微笑,將凰紋玉珮攤放在手上。

  「我爹說,這玉上刻著凰字,而與它成對的玉上刻著龍字,那玉就在你的手上不是嗎?」

  「經你這麼一說,我好像有些印象。」侯丞晉挑挑眉說話,話裡不慍不火,仿佛對這能決定兩人一生的物品絲毫不感興趣。

  他爹娘早已在他年少時,把一塊刻有龍字的玉珮拿給他瞧過,並妥善的將其封塵在檀木盒裡許久,一直到他父親過世前,他父親才又將裝有玉珮的檀木盒交給他。

  當時他為了要處理父親的喪事以及岌岌可危的家族事業,無心留意這檀木盒……更正確的說是故意遺忘這檀木盒。

  一直到現在,經由花瓃的提醒,他才憶起這塊玉珮的存在。

  但是他雖想起這塊玉,卻忘卻了這塊玉是爹娘為他訂親的物品。

  「表哥,你能想起來真是太好了!」花瓃根本沒有察覺他太過冷淡的口吻,她興奮的跳下太師椅,拉著一直在身旁走動的肥鵝,「你瞧,這鵝是我爹娘為我準備的嫁妝,說是我們成親的那天可以宰殺來吃了!」

  花瓃雀躍的將肥鵝拉至侯丞晉的跟前,要他好好瞧瞧她爹娘對她的用心。

  「嫁妝?」侯丞晉瞥了眼鬼吼鬼叫的三隻肥鵝,半眯起一隻黑眸,話裡有許多的不確定。

  他侯丞晉貴為天下第一大富商,而妻子的嫁妝只有三隻鵝?這未免也太有趣了吧!

  況且他早已打定主意終身不娶,至於侯門冷鐵行,他已經開始在物色候家親戚中,哪個青年才俊能令他看得上眼,進而將其帶至身邊好好教導他幾十年,以期未來侯家鐵器繼續在唐城發揚光大。

  「對呀!這鵝是我爹娘從它們還是蛋的時候就細心照顧,一直到它們長成肥嘟嘟的模樣後才放下心來。表哥,你別看這鵝只是普通的肥鵝,它們的每一處肉都有我爹娘的愛心呢!」花瓃自小無憂無慮的生長在鄉野間,完全不懂得怎樣看一個人的臉色,因此她根本摸不清旁人說的話、做的表情究竟有何含意,更何況是看透這泰山崩於前面不改色的侯丞晉呢?

  要她瞭解他,實在是難如登天。

  「喔!是這樣。」侯丞晉真不知該怎樣阻斷她的話,瞧她說得口沫橫飛的模樣,竟讓他靜下心來傾聽,但又不知該如何回話,只能冷冷的、簡短的表示他已經明白了。

  花瓃與他相處不過是短短的一盞茶時間,她就發現他似乎不太愛說話,回話都是有一搭沒一搭,還冷冷淡淡的,當下過於安靜的廳堂讓她有些不舒服,於是嘟著小嘴,繼續說話,「表哥,你都不吃飯的嗎?」

  雖然知道開口跟人討飯吃實在是不太妥,但是一來她的肚子餓得咕嚕咕嚕叫了,讓她實在是受不住,二來是她必須再說點什麼話,才能讓這廳堂顯得熱鬧些。

  「喔!說得也是,現下已經過了吃晚膳的時間了。」經花瓃一提醒,侯丞晉才發覺自己也餓了,於是便招了招在廳堂外待命的奴僕們,命他們準備上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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