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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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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就是,況且你憑什麼一口咬定君棠就是你的女兒?難保她不會是我下個男人的孩子。」她扯下那副偽裝用的厚重眼鏡,挑釁的問。 「我可以百分之百確定,君棠是我的女兒。」他揪住她的手說。 「說啥屁話!」 「不要在孩子面前口沒遮攔的,一點母親的樣子也沒有。」他指責她。 真不敢想像她若是成天連番髒話,以後君棠是不是也三句不脫個屁字! 「不想我口出穢言,那你就住口。」她堵他一句,「本小姐只要一看到你就想罵髒話!」 范景棠轉身面對別君棠,「君棠,你在這裡吃晚餐,這是爸爸的家,也是你的家,桌上有電視機還有音響的遙控器,想要什麼自己用,爸爸跟媽媽到房裡說話。」 「喔……」不會是要開打吧?兩個人眼睛瞪得跟龍眼一樣大。 范景棠拽起別恩渲的手,便往二樓去。 她一連踹了他幾腳。「你要做什麼?」 「讓咱們像個成熟的大人,把話說清楚。」 砰——房門發出哀求的巨響。 「誰告訴你君棠這孩子的事?」她非要問清楚,如果是競語那個大嘴巴,她一定用針把他的嘴巴縫起來不可。 「幹麼怕人知道。」 她尖聲叫喊,「到底是誰說的?」 「是你讓我起疑心的,又湊巧我表妹跟我媽提起了這件事。」 「你媽?」 「對。」 「所以你調查我們?調查君棠念哪所學校?」 「沒錯,因為你太不誠實了,即使在山上,在我們那樣要好之下,我感歎我們若有個孩子都十歲了,你都沒說出實話。」 她嬌笑耍賴,「調查也會有錯,不能憑著你的懷疑就說君棠是你的女兒。」她想離開他的房間,站在別人的地盤上,怎麼樣都覺得自己是弱勢,矮了他一截。 「DNA比對總不會錯吧?」 她的手還未碰觸到門把,他的話就讓她愣愣的回過頭,「你帶君棠去作過DNA比對?你憑什麼?」她真的火了。 「不是懷疑,而是怕你矢口否認,所以意外撿到君棠的頭髮,我立刻請人幫我作了比對鑒定。」 「意外撿到?見鬼了,我成天走在路上怎麼不會意外撿到金幣、鑽石,偏偏你就可以撿到君棠的頭髮?」她上前逼問。 「上個禮拜送你手機的那天,我去學校看過她。」 「范景棠,你為什麼要請人調查我的女兒?為什麼要偷偷摸摸的去見她?你憑什麼?」她扯著他的衣袖,有一股想打人的衝動。 「因為我想要找回我的孩子。」 啪—— 別恩渲打了他一巴掌,「你沒有資格!」 「別恩渲,我警告你,你不要太任性。」范景棠臉色一凜,皺著眉,伸出雙手扣住她的上臂。 「呵,我有什麼好任性的?范景棠,不要忘了你已經有了未婚妻,隨時都要組新家庭的人,憑什麼來招惹以前的女人,爭奪以前荒唐生下的女兒?要孩子,你的未婚妻會幫你生,請你不要欺人太甚!」她毫不畏懼的回視他,「還是你只是想要來一段婚前的放縱?如果是,你大可以找別人配合,不要再來騷擾我可以嗎?」 她知道他有未婚妻?毫不猶豫的他問:「我母親找過你對不對?」 「是又怎樣,她真是快人快語,願意把真相告訴我,我很感激她,一如十年前她給我支票那樣的讓我感激。」她甩開他。 「恩渲,」他拉住她,「聽我說,不會有未婚妻這玩意兒的存在,我已經讓我的妻女在外頭流浪了十年,我的家庭早就存在,我不需要大費周章另外組個新的,關於婚約,我已經提出解除的要求了。」 「解不解除是你的事,少甜言蜜語了,范景棠,我不得不說你真的比十年前聰明、奸詐多了,但是我不想跟你鬼扯什麼,去你的未婚妻,我祝福你!」別恩渲憤怒的再補上一腳,便要離開。 「你這女人簡直不可理喻,」他粗暴的將她往回拖,扔到床沿,倏地一古腦兒在她面前跪下,「坐好!」嚇叱她一聲,隨即從口袋掏出錦盒。 他取出錦盒裡的對戒,將一枚強迫性的套入她的手指,另一枚則落入他的手指。 「原本會是一個溫馨的婚禮,但是你這女人實在野蠻、任性得叫人氣憤。」他的雙眼第一次露出狂肆的光芒。 發完狠,他緊接著抓起話筒撥號,「喂,侯律師,我要辦結婚手續,馬上到我這兒來,證人記得一併找來。」掛上電話,他喘氣著。 「你竟然打電話給競琰哥?」 「當然,他是我的律師,也是女方代表,找他最適合。」 「不行,你不能這樣!」她第一個念頭是阻止。 她不想嫁,一點都不想,她喜歡當未婚媽媽,勝過當個地位卑下的黃臉婆,她才不要成天面對看她不順眼的婆婆。 兩人休戰還不到半小時,別君棠就來敲門了。 「媽,大舅來了,說要找爸爸。」神奇了,她才在好奇那媲美雷劈的爭吵聲怎麼停歇了,下一秒大舅就來了,而且笑得好開心直說恭喜。 范景棠拉開門,「君棠,跟大舅說等一下,爸爸馬上下去。」 別君棠下去了,范景棠轉身催促別恩渲,「還不走?」 「要幹糗事你自己去,不要拉我墊背,我不想跟你在那裡人來瘋。」藏在身後的雙手拚命的想把戒指取下。 「不去也得去。」他力氣就是贏她許多,輕輕鬆松的就把人拎下樓。 「范景棠,你放開我啦!」她拚命的掙扎。 「範總,終於決定啦?」侯競琰笑說,不過眼睛卻看著別恩渲。 看著沙發上那群助紂為虐的傢伙,別恩渲宣示,「我不會簽名的,你們休想逼我屈服。」 「不簽名那就蓋手印吧!」侯競琰話一落,他身旁那些人非常有默契的,一個人扳她的手壓上紅色印泥,一個人把結婚證書湊過來,硬是逼她蓋了手印,一旁的證人搖旗呐喊著。 「我要跟媽說,侯競琰——」她沒想到自己會被大哥出賣。 「恩渲,不要固執。」侯競琰笑容燦爛,拿出先前別恩渲委託他辦理證件時留下的印章,順順利利的蓋章,再拿起范景棠的章用力一蓋,「今天是新婚之夜,君棠這孩子要我帶走嗎?」 「不用,記得星期一把完整手續辦好。」 「是的,範總。」 事情辦完,這一干助紂為虐的傢伙就這樣走了。 別恩渲簡直不敢相信,她這麼輕而易舉就被賣了,驚訝讓她久久都說不出話來。 「君棠,你乖乖自己在這看電視喔,如果累了就去睡,你的房間在三樓。」 「嗯。」 見呆傻的母親被帶上了二樓,別君棠心想,或許老爸想開始他們的新婚之夜了,剛剛大舅是這樣說的。 范景棠套上長褲,轉身看著那仍不願移動的身驅,「還不起床?」展開的手掌在光裸的背脊上撫摸,輕聲問。 「不要。」她不想起床面對這個男人。 「還在鬧脾氣?」他探頭在她頸窩輕輕一啃。 「放過我吧,別又來了。」她出言討饒。 「呵呵,」他笑得意氣風發,「不會讓你一天都不了床的,今天帶君棠出去玩玩。」 「不行,我還想睡。」其實她是想躲,誰都不想見。 「恩渲……」他蓄意將身體的重量移往她的背上,「你不起床,這樣我也不想起床。」 「范景棠,我求你別再來了。」埋在棉被的裡發出哀求。 手上的戒指還卡著難受呢,她怎麼也沒想到,她的婚姻大事會是這麼給處理的! 那她該怎麼跟君棠說現在的情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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