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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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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在侯家的保護下,別恩渲幾乎要以為自己真是侯家的掌上明珠,然而她知道不是,因為她的身分證並未改姓氏,而且她還有個叫別君棠的女兒。不過她會牢記侯家是她們母女倆的恩人,一輩子都還不完恩情的恩人。 侯家是律師世家,侯父是知名律師,侯競琰青出於藍,而侯競語在外力淫威逼迫下也成了個律師。 至於半途加入侯家的別恩渲則在耳濡目染下,當起了法律系的副教授。因為侯家人怕她當律師會因一時衝動宰人,累得他們得成天幫她打官司,所以一致認為教職適合她些。 「大教授,下班沒?」侯競語不改惡習的擅闖別恩渲的辦公室。 「就快了。」她逕自敲打著鍵盤,完全沒有停歇的舉動。 一看到別恩渲那身連流行年鑒都找不到的穿著,侯競語無奈的歎息。「喔,我的天啊,別恩渲,家財萬貫的你難道挪不出一點錢置裝嗎?」簡直不敢苟同她那身打扮。 深褐色尺寸過大的套裝和老式的眼鏡,再加上阿媽的絲襪和皮鞋,說有多老氣就有多老氣。 「挺好的,多有教授威嚴。」 「好到讓學生倒盡胃口吧!」他譏笑她。 要是他的面前站著這樣的老師,別說念書,就連踏進學校他都不想,更遑論坐在她面前聽課,八百年前吃的早餐都會吐出來。 「囉嗦,不這樣偽裝,怎麼可能三不五時陪你去PUB混。」為人師表在PUB釣男人,萬一被學生抓包怎麼辦。 「狡辯。」明明是自己愛玩,關他啥事。 「活得不耐煩了,」瞪了他一眼,別恩渲儲存檔案準備關電腦,「現在才幾點,怎麼你就下班啦,該不會把工作都扔給大哥做吧?」 「瞎說,我是那種人嗎?」 「是。」她答得毫不猶豫。 「別恩渲——是大哥叫我先來接你,他說晚上公會有個晚會,要你趕快回去恢復正常,免得嚇死人。」 朝著他走去,她拿起手上的公事包猛的甩上他的臉,「當心我跟媽告狀。」 侯競語捂著鼻子,認分的跟在她後面。 「記得鎖門。」她回頭命令著。 「知道啦。」 侯競語還未停好車,別恩渲就已經打開車門下車。 「媽,我們回來了。」她對著看起來空無一人的房子大喊。 二樓有點動靜,別恩渲直覺往上抬頭,有個不知死活的小孩,正興高烈的掛在欄杆上對人炫耀她的運動細胞。 「別君棠,你若是想當肉餡兒,待會兒我會成全你。」 「接住我——」十歲的別君棠展開雙臂任性命令。 她在欄杆上一個下腰、翻身,接著便縱身往一樓的玄關跳下。 老把戲!別恩渲壓根兒不想理,擱下公事包逕自往廚房走去。 「天啊,棠棠,小心——」身後的「火山孝子」侯競語飛身一撲,精准接住那墜落的小身子,隨即對著別恩渲咆哮嚷嚷,「你這狼心狗肺的媽,你女兒從樓上掉下來了,你還甩都不甩。」 「小舅你好厲害,呵呵。」詭計得逞,別君棠笑得花枝亂顫。 「她是跳下來,不是掉下來。」遍尋不著侯母的身影,別恩渲只得又步至客廳,「敢跳就讓她跳啊,當初我就是沒膽跳,才生下她。」 「別恩渲——」 不想理他的聒噪,她開口詢問女兒,「別君棠,婆去哪兒了?」 「剛跟公公去散步。」掙脫侯競語的懷抱,別君棠又滿屋子跑跳著,「晚上婆說要帶我去吃飯。」 「去哪兒吃飯?」 「不知道,可能是某人家吧?」又一個劈腿。 「廢話!」 她怎會生出一個成天像只蚱蜢似的女兒,到底是哪兒出了問題?明明是送她去學古典芭蕾,可怎麼看都像從李棠華特技團出來的孩子。 「我先上樓去梳洗。」不理會那一大一小的嚷呼聲,別恩渲回到三樓,她和女兒獨有的空間。 起初侯競琰要把他的房間出讓給她,因為他怕她會覺得生疏,想說如果她住在二樓跟侯競語也有伴,後來是侯媽說三樓正好給她們母女當親密的小窩,所以她擁有了這個家視野最好的樓層。 透過侯父的安排,她回國任教了,久未居住的房間還有點陌生,連女兒的性情都有點摸不著邊際,「一定是太久沒住在一塊兒了。」完美的注解。 她出國念書的時候,侯競語跟著過去,女兒則留在臺灣跟著她心愛的婆婆,絲毫不依戀她的母親,每一次不是侯競琰,就是侯爸、侯母拎著女兒來探視她,她們堪稱是最熟悉的陌生母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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