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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第六章

  下巴擱在辦公桌上,舌頭微吐,雙臂無力的垂在兩側,侯競語活像個屍體似的霸佔住一張椅子,不時的發出刺耳的無病呻吟。

  打從那晚,他這向來精明靈活的腦子,就會無時無刻的出現一張女人的臉,那女人應該是壓榨勞力、十惡不赦的死丫頭,可是他怎麼失了心的對她著迷起來,甚至是到了茶不思飯不想的地步。

  可惡的是,那女人再也沒現身過,害他每天都對著手機發呆,連三更半夜他都滿心期待著她的召喚,可是,已經半個多月了,他的手機乏人問津得安靜,真是讓他扼腕!

  瞥了眼桌上宛若機械死屍的手機一眼,侯竟語只有更添鬱悶。

  冥想當下,一隻女用皮包突地淩空而降,砸在那瀕臨死屍的軀體上,換來一聲悶哼。

  「呃,我的臉……」

  「侯競語,大哥人呢?」別恩渲大搖大擺的拉過椅子坐下。

  「不在。」

  「廢話,我當然知道他不在,去哪了?」她皺著眉,真想踹這落魄男一腳。

  耳聞他已經有為期不短的時間都是這副鬼樣子,顯然是病入膏肓,不好好整治他一番,事務所的工作只會落在悲苦的大哥肩上。

  「可能去拜訪客戶……」他頭依舊擱在桌上,「也可能去晃晃……」

  「侯競語,你可不可以不要這副死樣子,看了很彆扭唉。」不長進的笨蛋,看了會讓人手癢想扁他。

  侯競語轉了些角度,將臉完全埋入桌面,「這,你說我是怎麼了?為什麼會這樣子,我的心臟忽冷忽熱,一下子快一下子慢,腦子只有一片空白。」他話咕咕噥噥的,叫人聽不清楚。

  「少爺,這要問你啊,怎麼會是問我?」別恩渲定說。

  這傢伙看來病得不輕,連講話都這樣顛三倒四的,埋在書本裡說話,天知道他在說啥「天語」,聽得清楚才有鬼!

  難道這只活跳猴真的跟家裡安靜的悶小姑擦出火花了?哇,天下奇聞。

  忽地,侯競語正坐起身,一把抓住別恩渲的胳膊,「渲,我的手機有半個多月都沒響過了唉,這是為什麼?」

  「你人緣差。」她斬釘截鐵的說。

  「別恩渲,你實在太殘忍了,老天爺不會饒你的。」

  別恩渲死命的掐住他兩頰,「你給我清醒一點,不要在這邊咳聲鬼叫,看了就討厭。」

  侯競語完全沒有反抗,他也想振作些,可是就是提不起勁兒,這比之前被青青逃婚還要叫人沮喪……

  「唉,還不放手啊,會疼唉。」這女人當真以為他是銅牆鐵壁喔,捏得他兩頰發疼。

  「喂,青青逃婚的事情,你痊癒了沒?」

  「沒,因為你股票還是不肯歸還給我,沒有金錢上的安慰,我的創傷就不會消失。」

  「吱」她啐他一口,冷冷的說:「本來想,有個好東西要跟你分享……」

  「啥,快說!」侯競語期待著。

  既然手機死都不響,他幹嘛癡等,聽聽別恩渲有啥好玩的東西要分享。

  「你最近還有沒有認識其他女生?」

  「你那惡魔小姑算是女生嗎?」揪著他的心的壞女人。

  「媽一直希望你趕快結婚,好讓你定性些、那我婆婆這邊剛好有個好對象,你要不要來試試,大家出來吃個飯認識一下。」

  「啥水平,優不優啊?」他的聲音終於生起些許火花。

  「當然優,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婆婆的眼光,家世背景鐵不錯的,比逃婚的青青優上百倍呢!」

  侯竟語悻悻然說:「最好是啦,那個青青不也是你婆婆啥十萬八千里這的鬼朋友親戚的女兒,結果害我破財敗名聲。」

  「不會啦,這次只會更優,不會差了。」

  他瞥了眼手機,心想,唉,不要怪我花心,給你那麼多天的機會,理都不理我一回,完全漠視我少男純真的心。

  不過,他該不會是生病了?竟會對那個殺千刀的女人動了心,他一定是鬼迷心竅了,為了證明自己還沒被范景涓給下蠱,他還是去相親試試,說不定會遇上識貨的女人也說不定。

  「怎樣啦,考慮那麼久,龜龜毛毛的,是不是男人啊!」急驚風的別恩渲就是看不慣有人慢吞吞的猶豫思考,想那麼多,也沒有比較幸福啊!

  「喔,好吧!為了不讓臺灣的女人失望,我就姑且一試吧!」

  「算你聰明!」她的掌心在他額上拍出一隻紅印,「時間、地點我再告訴你。」

  「喔……」是痛也是回答。

  「所以請你現在恢復清醒,趕快幫忙大哥處理那些訴訟文件。我先走了,記得跟大哥說一聲。」

  「喔。」侯競語抓抓頭。

  他只是去相親,應該不為過吧!這不算腳踏兩條船吧?

  什麼跟什麼,他跟范景涓那個死丫頭根本八字沒一撇,所以他去相親是應該的。

  「誰叫你這女人利用了我,就消失得無影無蹤!」埋怨…

  一樣成堆的文件、簽呈,不一樣的是環境、國度。是的,范景涓不在臺灣,而是在美國。

  別墅的房間裡,一把拉開窗簾,范景涓任夕陽余暉灑滿了整個房間,在她白淨的瓜子臉上映著炫紅色彩。

  例行性的到美國處理公司業務,順便進行視察,也好,當做是給她跟侯競語一個緩衝冷靜的時間。

  內心深處的一隅有種詭異的情愫在蔓延,常常惹得她心神不寧卻又泛著甜蜜,是怎麼了她,怎麼會這樣反常?

  接連十多天的馬不停蹄,換來這一天的休憩,原想好好大睡一場,卻怎麼也無法入睡。

  闔上了眼,一個清晰的身影就這樣霸佔不走,是那個平時浪蕩輕浮,卻又偶爾正直溫柔的侯竟語,一個複雜矛盾的綜合體。

  不對,她不需要男人的,她要永遠的堅強,永遠的邁步往前走去,有了侯競語,只會讓她學會女人最悲慘的惡習依賴。

  鈴電話聲打亂她的紊亂思緒。

  「喂?」

  「景涓,我是媽。」

  「什麼事?」母親向來很少打電話給她的。

  「你什麼時候回臺灣?」

  「下個禮拜四的下午四點半抵達機場,我秘書知道班機。」

  「喔,我幫你安排了一個飯局,到時候我讓你助理直接接你過來。」

  「什麼飯局?」她向來不喜歡人家刻意幫她安排什麼飯局。

  「你已經不小了,該好好打算你的終身大事,所以我跟你大嫂安排讓你認識一個人,大家認識當朋友。」

  「媽,我不需要,而且我也沒空。」

  「吃頓飯要不了你多久時間的,對方的家世背景都不錯,不是長子也不算麼兒,這樣比較不會委屈你,而且我跟你大嫂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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