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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范景涓身後一輛車駛近

  「咦?那不是景涓嗎?」別恩渲回頭對老公范景棠問。

  一雙賊溜溜的眼睛捕捉到范景涓向來平靜的表現,竟泛起些微笑意,這讓別恩渲覺得挺新鮮的。

  「景涓!」她下車喚道。

  「大嫂,」范景涓詫異看到別恩渲的出現,當然,她瞧見駕駛座上的范景棠,「大哥。」

  「我陪你大嫂回來拿點東西。你怎麼會在這兒?」跟著下車的范景棠好奇一問。

  「喔,我在等侯律師,有個合約要跟他討論一下。」

  討論合約?會不會太早了點?范景棠跟妻子對看一眼。

  屋內乒乒乓乓的一陣混亂聲響,接著大門被打開,侯競語一路咒駡著,一邊整理著服裝儀容,「下回不要這麼十萬火急的,我心臟只對玩耍有耐震度,對工作可沒有,不要害我英年早逝。」

  「侯大律師,你要英年早逝還有得等,你不知道禍害遺千年嗎?」范景涓想也不想的就補了這麼一句話,讓一旁的別恩渲跟范景棠是又詫異又好笑,紛紛低頭掩飾笑意。

  「笑屁喔別恩渲,媽在問你怎麼還沒到啦!還不快滾進去。」

  「我知道,你少囉唆。」別恩渲愛理不理的,現在,讓她有興趣的是景涓。

  沒想到平常溫溫順順的景涓,竟還會跟侯競語拌嘴啊,呵呵,真有趣!一個促狹的念頭在別恩渲心中滋生。

  「先走了。」范景涓朝大哥大嫂打了招呼,便和侯競語坐上車。

  「你在笑啥?」車子已經揚長而去,妻子卻愣在原處發笑,范景棠不免好奇的問。

  「啥?我有在笑啥嗎?」給了他一記高深莫測的眼神,她款擺著腰身徐徐進屋去。

  范景棠有些不安的再朝車子消失的方向看去,這一次,他該為誰禱告?是侯競語,還是景涓?

  為了一個條款,兩人已經爭論半小時了。

  不知是為啥,只要碰上這個沒格調的男人,范景涓的火氣就會居高不下。

  也不知道是吃錯啥藥,遇到這女人,侯競語那些泡美眉的絕技就一個也不靈,倒是雙手會有股衝動想把面前這女人抓過來……掐死她!

  「不行,合約這個部分不可以這樣擬。」侯競語皺眉搖搖頭說。

  「為什麼?」

  她想聽聽他的看法,但就是問得霸氣。

  「不行就不行,這樣有風險,我不建議這樣做。」

  「可是如果我們今天要簽訂合約,這個部分就只能先這樣,然後之後再另擬輔助條款……」

  「幹嘛非得在今天簽?好大喜功的女人。」

  「你說什麼?」

  這傢伙總有一天會被她綁上鉛塊,然後丟人某個不知名的海域。

  「沒啊?」他一臉無辜樣。當女人要發火時,裝無辜是唯一能逃過一劫的方法,「我是說有啥必要的理由,讓你非要在今天簽約?」

  「當然是因為勢在必得,而且有其他競爭者,鴻遠行事過於溫吞一方面是在等誰能提供最好的獲利,另一方面則是在為自己爭取時間,為了不夜長夢多,我只好趕緊讓大勢抵定,也免了其他人覬覦。」

  「太冒險了,你這案子雖然獲利可觀,但是相對的,風險也就高一些,尤其在合約內容處理若有一丁點的模糊地帶,這都會是將來的隱憂,別鈔票沒賺到,反倒被人擺了一道。」

  「所以這部分我要你幫我馬上處理好,要不我付錢給你幹嘛?喝茶閑嗑牙嗎?」范景涓獨裁的說,起身走向自己的辦公桌。

  不知怎的,一遇上這帶點無賴性格的男人,她就是沉不住氣,非得在言語上爭勝不可。

  「喔,口氣挺霸道的,沒瞧過哪個女人會這麼對我說話的。」侯競語口中喃喃自語,「唉,范總經理,你講話就不能婉轉一些嗎?」

  一大早來這工作,沒茶水也沒早餐,這養尊處優的女人還真不知道待客之道唉!只會命令人工作,桌上這杯茶還是他厚顏無恥討來的,難怪喝起來一點都不香甜。

  「快點工作,少囉唆,今天這件事沒處理好,我會質疑你的專業!」

  「不可理喻的女人。」

  完美的注解。

  兩人僵持對峙的互看,范景涓把杯子握得死緊,對於工作她向采有莫名的完美堅持,只要有人阻礙她的完美,她就想剷除,而這傢伙現在就讓她有這種感覺,只要再一丁點的挑釁,難保她不會把水倒在他臉上。

  怪了,這女人的眼睛還真是說不出來的漂亮,水汪汪的動人,若不是那刁蠻霸道的性情讓人不敢恭維,這雙眼若是屬於個溫柔女子,必定會擄獲成千上萬個男人競相折腰。

  桃花男,光看那雙眼睛就知道他是個四處招惹爛桃花的下流鬼,難怪會被逃婚,有腦袋的女人都會避而遠之……他一雙眼幹嘛一直勾她?

  范景涓賞了他一記白眼,索性旋過身處理其他工作,免去被桃花勾引,一旁的侯競語則繼續偷偷打量她。

  這女人大清早就進公司,真有那麼多工作要做嗎?瞧,公司冷冷清清的,這樣多危險啊!女人就是這樣,沒腦袋,老把自己暴露在危險中而不自覺。

  戴上眼鏡,范景涓一手在鍵盤上移動,調閱美國公司的資料,另一手撥起電話,準備針對資料中的問題詢問。

  流利的英文長串的沒停歇,她眼睛專注的看著熒幕上出現的資料,眼神散發出強烈的企圖心,但是,光亮的鏡片下,她的眼睛泛著淡淡的黑眼圈,真是可惜她那張花容月貌,看得侯競語煞是憐惜。

  女人就該舒舒服服的在家享受,何必像個男人這樣拼命在工作上爭一席地位,尤其在這樣爾虞我詐的商場,女人要闖出一片天更是辛苦萬分,不過,瞧她專注在工作上的樣子,還真別有風情呢!

  嗯?我幹嘛像個偷窺狂一樣,還憐惜?這魔女就該被殺千刀,誰叫她膽敢在清晨叫老子起床工作,真是一點也不善解人意,應該趁早把她了結才是,省得我年紀輕輕就要過勞喪命。

  「你在看啥?」察覺到他的眼神,范景涓撇過冷臉問。

  「沒啊,思考也不行喔?」他辯駁道。

  竟然被這魔女抓到他多看她幾眼,侯競語啊侯競語,你實在是越來越退步了!

  「最好是真的在思考,我告訴你,待會九點半你必須跟我一同出席會議,你最好趕快把那些合約內容搞定。」

  「唉,我為啥也要出席會議?」他生平最痛恨開會,一群人坐在那邊又不是為吃果果,也不能小憩偷眯一下,就聽幾個白癡呱啦呱啦的鬼扯,那還不如回家睡大頭覺去。

  「你沒看過貴律師事務所和本公司所簽訂的新合作契約嗎?裡面可有一個條款注明,任何大型合作計劃,貴事務所的律師得陪同出席,好當場提供任何專業性的服務。」范景涓淺淺一笑,扔過一個文件夾給他,「既然不知道,那你看看吧,免得說我訛詐你的工作時間。」

  侯競語飛快的掃視合約內容,臉上露出悲慘的表情。

  「這鬼合約是哪個笨蛋簽的啊!」這分明是喪權辱國、割地賠款嘛,賠錢貨也不是這樣搞的,還叫他負責這種客戶,分明是要他死。

  「你沒看到簽名用印的是誰嗎?我想那應該是令尊大人吧!」

  他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的看著,這的確是他家那位威儀天生、不可侵犯的老爸搞的紕漏。

  不多理會侯競語的哀嚎,范景涓把注意力挪回面前的工作。

  桌上電話閃著紅燈,她食指利落一按,「喂?」

  「總經理,早上與鴻遠的會議要取消了。」她秘書的聲音傳來。

  「理由呢?」

  「鴻遠的羅先生說他們總經理還在國外視察,臨時回不了國,所以今天的會議必須先取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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