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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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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聽見吵鬧聲的裴君右睡眼惺忪的從臥室走出來,「阿樊……」 裴君右的聲音一出現,客廳裡的三個人同時停下說話聲,不約而同的看向她。 「嘿嘿……我想只有君右一個人在家,所以我留她在這兒睡覺。」樊孝昀乾笑著解釋,腳下的步伐有自己意識的往後退去。 馮欣先是看看睡眼迷蒙的女兒,繼而看看做賊心虛的樊孝昀,「阿樊——」 「裴媽,我沒有逾矩!」他接二連三的往後退去,雙手死命揮著。 馮欣上前揪住他的耳朵,「兔崽子,我才一沒注意你,你就把君右拐上床!你活得不耐煩了!」迎面又是一掌。 「啊——」他痛得哀嚎,「裴媽,我真的沒有,我連床都還沒碰到呢!怎麼可能對君右做什麼!我的耳朵……」他紅了耳朵。 「媽,沒有,真的沒有!」裴君右傻愣的看著發標的媽媽,還有痛得跳腳的樊孝昀,歉疚的說著。 「現在不是有沒有的問題了.你們馬上給我結婚,拐我女兒半夜睡到你家來,你敢再給我落跑,我就追到美國去砍人!」馮欣雷聲震天,不容違抗。 裴樹競捂著耳朵,看戲似的笑著,冷眼瞅著老婆、女兒和准女婿在屋子裡追、趕、跑、跳、碰。 張燈結綵的室外草皮上,衣香鬢影,已是黃昏時分,華麗的燈光點綴得婚禮場地如夢境般。 「夢中的婚禮」繚繞在四周,新郎神清氣爽的招呼著前來的賓客。 「恭喜啊!阿樊。」嚴信國踱步走來。 「教授,該辦的事情都做完了嗎?」 嚴信國舉起手掌欲往他的腦袋擊去,「一點都不懂尊師重道,你娶老婆快活,把事情全扔給我做。」想到這陣子的辛勞,他就想打人。 嚴信國的手在空中被攔截, 「你活膩啦!大喜之日敢打我女婿。」馮欣冷笑著。 「誤會,我只是跟我的愛徒鬧著玩。」他拉著老臉,不停的鞠躬哈腰。 「給我小心點。」馮欣撂下狠話轉身踱開。 見她走遠了,嚴信國咒駡出聲, 「混小子,今天放你一馬,改天再修理你。」 遠遠的,元振拿著報紙走向嚴信國、樊孝昀師徒兩人,「好消息,事情總算塵埃落定。」他指著晚報頭版的標題。 「我看看。」樊孝昀欣喜的拿過報紙。 「阿樊,真有你的,我們完全是按照你的計劃去做,果然很快就擺平了。我決定了,事務所算你一份!」元振樂得直笑道。 「再說,等我度蜜月回來再說。」樊孝昀把報紙交給元振,整整領帶,健步如飛的尋找他的新娘子去。 喜宴進行到一半,風塵僕僕的三個人直往主桌走來。 「嗨,好久不見了,老爸、老媽,兒子今天大喜啊!」樊孝昀側了下身,對著已經長得亭亭玉立的妹妹笑說: 「小妹,你也來了。」他揮揮戴著白手套的手,好整以暇的看著上氣不接下氣的家人。 「兒子,你竟然連結婚都不說一聲。」唐倩率先含淚指責。 「媽,兒深感母親遊山玩水,無暇分心,所以就先行結婚了,總不能因為你們老不回臺灣,我就得一輩子打光棍吧!」 樊孝昀的妹妹不動聲色的對他豎起了大拇指,贊許他的說詞。 「新娘子呢?」樊仁昌在四周梭巡著。 樊孝昀因驟起的喧嘩聲往後一看,想必是美麗的 新娘引起大家驚豔的讚歎, 「不就來了。」他急忙上前迎向嬌羞的新娘子。 所有的人莫不把視線投在在身著白紗的裴君右身上。 「老婆,這丫頭怎麼很像某個人?」樊仁昌看著遠遠而來的新娘子,狐疑的拉著老婆的手問。 唐倩仔細的打量著, 「好像當年的『千手觀音』、『千斤頂』——馮欣!」 剛從洗手間走來的馮欣開口問:「誰在叫我?」 樊家夫婦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的人,「你、你是馮欣?新娘的媽?」 「懷疑啊!」馮欣豪氣的入座。 「阿欣,我是小倩!」她一手拉過老公,「這是我老公樊仁昌——凡人。」 「男生班的樊仁昌?」馮欣驚訝的看著昔日同窗好友,拉過老公,「裴樹競,隔壁班的大樹。」 「真的是你們,實在太高興了!」四位親家兜在一塊不是為了兒女結為連理而高興,而是好友的久別重逢。 拉著妻子走來的樊孝昀完全無法插入父母們的交談,他不禁垮著臉,冷冷的看著他們,看來這四個人儼然把他的婚禮當成同學會了。 「爸,媽——」他喊著。 「你聽話,別吵。」馮欣制止了樊孝昀,轉而對女兒交代說:「君右,你跟阿樊去招呼客人。」 「好。」 可是沒走幾步路,裴君右被攔截了,「大嫂,我是小妹,我們是第一次見面呢!到旁邊聊聊吧!」樊孝琪明目張膽霸佔了大哥的妻子。 「君右、小妹——」他喊著手勾手的姑嫂兩人。 裴君右回過頭,「阿樊,媽媽說你要招呼客人,我跟小妹聊聊。聽話喔——」 樊孝昀先前的得意已不復見,只能乖乖的聽話,在賓客間周旋招呼著,誰叫他只有聽話的分! 新婚之夜,兩人沐浴後坐在床沿。 「幸好今天有媽媽幫你擋駕。」裴君右一邊吹著頭髮,一邊嘲笑先前在喜宴上被逼酒的樊孝昀。 「是啊!否則你現在面對的就是昏迷的我了。」他拿著毛巾擦拭著頭髮,「搞不好還是大哭大叫的我,抑或是抓兔子的我嘍!」 「阿樊,媽媽說你以後不可以喝酒,對身體不好。」她照著母親的命令要求著他。 「我知道。」說實在的,他也不喜歡喝酒,對那種強烈的酒精刺激他可是一點興趣也沒有。 「媽媽還說,我們要互相照顧,不可以吵架。」她的聲音穿透過吹風機轟隆隆的聲響,傳進他的耳朵。 「是,我知道。」他已經習慣她口口聲聲的叮嚀前面一定會加上媽媽說,因為她是個乖女兒。 裴君右關上吹風機,甩甩頭髮,用手指抓順後說:「阿樊,坐過來,我幫你把頭髮吹幹,媽媽說頭髮沒吹幹容易頭疼。」 「好。」他將毛巾甩上肩,爬過雙人床在她前方停下,暫歇的吹風機又開始忙碌了起來。 結婚讓他順理成章的可以擁有君右的溫柔,雖然岳母有點強勢,但是愛上,就一點辦法也沒有。她的手指在他的頭髮間穿梭,他索性閉上眼靜靜享受,露出幸福開懷的笑容。 思忖間,仿佛打從他被扣住身份證的那一刻開始,就註定了他是她的伴侶,必須全心全意的呵護她,為她達成所有的「媽媽說」的交代,因為她已經進駐他的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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