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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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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 院長跟男人的聲音同時在耳邊呼喚,然而她卻怎麼也睜不開眼,冷意蔓延全身,她好難受,全身無力的癱軟,直到昏迷。 駱俊璋在病房的窗旁來回的走著,床上的人已經昏迷一整天,為什麼依然沒有醒來的跡象? 她斷斷續續的啜泣,口中喃喃泣訴,任他怎麼搖、怎麼喚,她依然深陷在自己的世界,無法清醒。 不懂為什麼他的出現,會引發她這麼大的反應,醫院裡跟她熟識的同事也不明白,難道他是她記憶中的某個人?會嗎? 她又開始啜泣了,細微的聲音,卻是令人肝腸寸斷,駱俊璋走近病床,攙扶起她,試圖將她自夢境里拉回。 「花醫生,花醫生——」輕拍她滿是淚痕的臉,冰涼涼的,讓他一陣的不舍。 她叫花容格,有點熟悉卻又陌生的名字,仿佛在多年前的夢境裡,他曾聽聞過,然而,現在他怎麼也想不起。 「花醫生?」 淌著淚的眼睛緩緩的睜開,那是一雙叫人憐愛的眸子,像黑夜中的星子。 「你總算醒了。」他釋懷一笑。 掙脫他的懷抱,「你是誰?」那眼神變得防備。 「我是新來的胸腔內科醫生,駱俊璋。」他伸出友好的手。 「駱俊璋?不是以楓,你不是……」像是在癡笑自己的呆傻,花容格失落的抹去淚。 見她要下床,駱俊璋趕緊繞過去,卻被她一手擋去,「我沒事。」 「可以問為什麼嗎?我是不是讓你想起了什麼事?」他忍不住想詢問。 「沒有,很抱歉,我先走了。」 「可是花醫生……」 來不及再喚住她,那纖瘦的身影已經快步的奔離。 呆坐在空蕩蕩的床上,駱俊璋滿是困惑,他的人生曾經有一段空白的記憶,妹妹說,是他上學出了車禍使然,他也深信不疑。 然而一次偶然的機會,他在褲子口袋裡看見一張台東、綠島的往返船票,開始懷疑自己並未如同家人所言,是打小生長在美國的華人,那張船票成了他選擇來到臺灣的始因,他想找回失去的記憶,填補那段空白。 回到窗口看著下到一樓狂奔離去的身影,有太多的疑問在駱俊璋腦中旋轉跳躍,一時間,他挑抽不出具體的問題,表達他內心真正的糾結。 同樣複雜的心情,在狂奔不止的花容格心頭浮現,他不是以楓,不是她想了好多年的人:駱俊璋,一個自美歸國的專業醫生,不是她朝思暮想的駱以楓。 然而他們卻有著同一張臉,同樣的笑容,同樣的嗓音,直至現在,她的耳畔都是他低沉的呼喚,花醫生、花醫生…… 「不會的,以楓不會這樣生疏的叫我,如果真是他,他會指名道姓的喚我花容格,不會是這樣生分的稱呼,要不,也該是揶揄的調調。」 不敢讓自己的腳步停下,然而心酸的淚卻不受控制,自她盛滿哀傷的眼底湧出,飛逝在她奔跑的風中。 「以楓,你聽見我的話嗎?我想你,一直都想著你——」 發軟的腳驀然跪在地上,黑夜中,她一個人痛徹心扉的嚎啕大哭,為了那個死去的人。 第七章 「今天這麼早喔,還以為你不會來了!」天還未亮他就開始等這丫頭。 一見到花容格出現,張老無聊許久引發的暴躁馬上全藏進廁所。 「吃不吃?蔥油餅。」 「當然吃,誰會跟免費的食物過意不去。」張老連忙拿了過來,飛快的送進嘴巴咬了一口。 「沒這回事,早餐費也要加進你的住院費用。」花容格賊賊的說,「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何況是早餐,一把年紀連這都不懂。」她存心調侃他。 「小氣鬼,沒瞧過這樣小家子氣的丫頭片子。」罵歸罵,吃還是要吃。 「我本來就小氣,全醫院上下誰不知道我花容格最小氣。」她用聽診器聽聽他的胸腔,做著巡房紀錄。 「你這醫生好像不大會照顧自己的身體。」張老咬了一口蔥油餅說。 「誰說的,不知道現在躺在床上的病人是誰?敢笑我!」她吐槽他,「還不快點深呼吸。」 「沒錯,我是病人,但是昨天是誰莫名其妙昏倒啊,」他嘲笑的看著她,「不會是因為看到大帥哥吧?我看那個駱醫生長得一表人才,你該不會是藉此機會要釣大家?」 「釣你的大頭,滿腦子一堆有的沒的,叫你深呼吸還不理我。」花容格瞪了張老一眼,「快點啦!」這老伯真是難纏。 「偏要慢慢來。」 花容格凝神仔細聽著他的呼吸,做著紀錄,「你兒子今天沒來啊?」她順口問。 「問那兔崽子做什麼?成天想著怎麼從我這老頭子身上挖點好處,這種兒子不來也罷,免得氣死自己。」 「這麼簡單就可以氣死你,你這麼遜喔,那我昨天不就把你氣死好幾回了?往後不買早餐請你吃還真不行呢。」 「這是當然,不分我好料的吃,看我怎麼捉弄你,一定把你昨天的糗事到處宣揚一番不可。」 「阿伯,不要妄想欺負我,省得到時候倒楣的人是你自己,」她威脅的睨他一眼,「我幫你把床搖上來,靠著吃比較舒服,好了告訴我一聲。」 「嗯,算你還有點良心。」 「我當然有良心,昨天被你潑水,今天還帶早餐給你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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