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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妹妹的眼淚讓他心疼,因為不放心,所以帶著她離開,讓她揮別過往,期待未來會是一個順遂的人生。

  收拾凋零的青春,親手封上箱口的膠帶,花容格連回頭一望的勇氣都沒有。

  爬滿青苔的圍牆內外,有太多他們的回憶,多少信誓旦旦的盟約,終究是過眼雲煙。

  她怎麼也沒想到,直到她出院,她都沒有再見到駱以楓,連一面也沒有,每個人只說他手術失敗死了,但是她不懂,為什麼沒有讓她見他最後一面,為什麼他毀約了?

  那一場酒醉駕車的車禍斷送一切美好,好恨、好恨——

  帶著簡單的行囊,跟艙著步伐,這一次,遠赴另一個國度,只為遺忘這場情愛的傷痛。

  早天的愛情,猝死的情人,心已經疼的麻痹,再也沒法去愛……

  連同出社會工作,拼拼湊湊,那件事情應該已經過了八、九年吧?然而,卻依然刻骨銘心,每每得費盡心力的克制自己,才能繼續走下去。

  站在醫院門口,花容格仰頭看看那發亮的太陽,「台東總是早一步迎接陽光的到來!」她露出燦爛的笑容,隨即展開一天忙碌的生活。

  「花醫生,早。」

  「大家早!」她活力十足的問候大家。

  原以為沒辦法再回到臺灣的,那年事情發生後,哥哥申請到日本攻讀博士學位,也不放心她一人在臺灣,決定帶著她到日本和唯一的姑姑一同生活,因此,學業也暫時終止了。

  度過呆傻的一整年,姑姑耐心的引導讓她找回她的勇敢與智慧,義無反顧的,第二年她隻身回來臺灣,堅強的完成她的學業,依造她和駱以楓曾經的約定,勇敢走下去。

  「花醫生,這是早上巡房的病人資料。」

  「謝謝。」接過手,她抽出口袋的筆,趕緊快步而去。

  「花醫生為什麼每天都精神這麼好?」一小護士問。真羡慕還有人在醫院如此忙碌的工作中,可以這樣開懷的過日子。

  「這是一定要的,如果病人每天看到苦瓜臉的醫生,病情會好轉嗎?」護士長訓話說。

  「喔,可是花醫生就是特別不一樣。」真是喜歡她!

  「所以你多學著點,不要成天發呆,還不快去工作!」

  「是的。」

  小護士唯唯諾諾的推著推車去忙了,護士長怔怔的望著花容格穿梭病房的身影,用低不可聞的聲音說:「花醫生的確不一樣,好像每天都有用不完的精力,滿腦子掛念的都是她的病人。」

  花容格穿梭在病房間,帶著輕鬆的心情逐一的探問病人身體狀況,仿佛在她身上只有陽光,沒有陰霾。

  看完了病人,趁著門診還未開始,她趕緊解決早餐,好喂飽唱空城的肚子,「哇!今天天氣超好的,」咬了滿滿一口燒餅油條,無限滿足。

  「花醫生,你果然又在這兒。」護士小真拎著兩瓶豆漿過來。

  「小真,快過來這裡,陽光超溫暖的,嗑完早餐正好行光合作用,一整天精神都會很好。」

  「光合作用?」小真愣看著花容格,現在是基因突變成人也是植物嗎?要不怎麼會行光合作用?

  「對啊,對啊!過來一起坐吧!」她熱情的招手。

  「喏,你的營養豆漿忘了拿。」小真遞了一瓶給她。

  「喔,謝謝,又忘了它的存在,差點又要放成豆花。」旋開瓶口,她仰頭開懷暢飲。

  「花醫生,你每天都幾點睡啊?」

  「兩點吧!我也不大清楚,總之累了就睡。」書是她的催眠曲,捧著一本醫學書籍躺在床上,不消半小時,保證睡得舒舒服服。

  「你會不會睡得太少了?」兩點才睡,每天一早六點多就上班,她還能這樣活力十足,也真是神奇!

  「還好嘍,反正吃飽精神就好。」花容格滿足的享用她的早餐。

  「花醫生,你知不知道五一〇房那個病人?」小真喝著豆漿問。

  「你是說那個半夜不睡,跟人家械鬥送進來的年輕小夥子喔?」

  「是啊,可不就是他。」

  「怎麼了,那小子幹啥啦?不會是在醫院嗑藥吧!」花容格挑挑眉問。

  一看就知道是一個危害社會的小笨蛋,自以為帥氣,臭屁的跟什麼似的,沒兩下子還特愛跟人家逞兇鬥狠的,結果三天兩頭就進醫院。

  別說是外面的兄弟想扁他,就連她都想好好修理他一番,誰叫他敢調侃她的身材是洗衣板。

  「要是他嗑藥還好辦,請警察來拎去修理,偏偏他是在病房騷擾我們的小護士,害得那些來實習的妹妹,一聽到要去五一〇病房就臉色發白。」

  「哎呀,那個死兔崽子,被打得還不怕喔,敢調戲小護士!」

  「可不是,害我光聽那些妹妹抱怨心都煩了。」

  拭拭嘴巴,花容格體內的正義因子活躍起來,「小真,這事交給我,待會兒門診結束,我再親自去料理那個社會敗類,看他以後還敢不敢囂張。」

  「花醫生,你不會是想把他打得更重吧?」小真眼神是惶恐的。

  這花醫生平常是很好的,可是有時候的行徑真叫人畏懼,一點都不像個醫生,許多病人對她是又愛又怕。

  據說有一回工地意外送來傷者,因為傷勢必須緊急手術,家屬在外頭吵鬧不休嚴重影響救治,花醫生竟然出面恐嚇家屬,如果再不安靜,就唆使麻醉師不要施打麻醉藥,直接幫傷者進行手術,要讓那傷者痛得哭爹喊娘,嚇得家屬當場刷白了臉,噤聲不敢再哭嚷。

  事後傷者復原情況良好,家屬對花醫生只剩感激有加。

  「不是,我會是那麼暴力的人嗎?」

  「那你想怎麼著?」

  「能怎麼著?玩玩他嘍,反正他無聊就把咱們當玩具要,那我們工作壓力大需要紓解身心,找他逗逗,再適合不過了。」她一口仰盡鮮美的豆漿。

  「不好吧!萬一院長知道了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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