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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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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人,角落鋼琴邊的男人。」手一指,他隨即用輕鬆的步伐走向梁翔。 James與Hermit對看一眼,「我當他是獨行俠,原來,再孤獨的人還是有朋友的。」 Hermit沒有吭聲,調製一杯「平安」,讓James端了過去,希望那杯名為平安的酒,可以保佑他在那男人的冰冷下,全身而退。 「梁翔,就知道你在這裡。」富楷臣不請自來的占去他對面的座位。 「有事?」他淡淡一問。 「公司很忙嗎?常常找不到你。」他沒凍到的一派熱絡。 「有事?」第二次這麼問了,梁翔的語氣沒有太多情緒。 「當然,而且是好事。」飲了一口平安,這杯充滿京都風味的調酒讓他暢懷不已,「我要結婚了。」 「恭喜。」猶是很冷淡的聲調。 「等等,兄弟,好歹我們是高中時就認識的死黨,你就下能多給我幾句話嗎?」富楷臣抗議。 難道多年的交情沒有一點優惠?比如說,一個微笑。店家周年慶好歹會給點小折扣,這粱翔實在吝嗇得連店家都不如。 「我該說什麼?」 「多著呢,你可以問問我新娘是誰,婚宴場地決定沒,日期呢?還有男女儐相要找誰……」他流利的編撰著問題。 梁翔冷哼一聲,「還有誰?全天下的女人,只有你的小羽毛學妹才會涉世未深中計吧?」他十分賞臉的給了至交好友這麼長串的話。 有時候他也不免詫異自己為何如此寡言,在工地,他會跟著工人腥膻不忌的揶揄彼此,入境隨俗的學著工人不造作的粗言粗語。 可是,離開了工地,他知道坦率該被收拾起,防備與孤寂橫生的情況下,他選擇了沉默,扮演內斂的主事者,然而越深入建設的領域,他就感覺越孤單,因為那意味著他與最愛的廣告,又更遠了。 咧著尷尬的笑容,富楷臣道:「說得也是。對了,你有空嗎?慕羽想請你當男儐相。」 男儐相?梁翔的眉蹙近,抬眸掃了他一眼。 「別這樣看我,我知道瞞不過你,所以我老實招了,你別怪慕羽,她是好意。」他趕緊再飲了面前的平安一口,繼而說:「小羽毛有個室友,跟她是大學同學,人長得漂亮溫柔,一樣是單身,慕羽覺得你們兩個很登對,所以想介紹你們認識認識。」 「多事。」他低聲斥責。 梁家不過三個男人,已經有兩個栽在女人手中,他還有必要陷下去嗎? 「欸,認識朋友怎麼算多事?」 「抱歉,我拒絕。」 「梁翔,你就當賣兄弟我一個面子,對方人很好,絕對不會像你的母親,也不會像你大哥的女朋友,你不相信慕羽也該相信我。」 聞言,梁翔臉色鐵青,一徑瞪著面前那杯藍色的酒。許不提的…… 富楷臣情急之下誤踩地雷,這下落得上也不是下也不行的尷尬局面。 「打消這蠢念頭,如果你希望我出席婚禮的話。」仰盡他的酒,梁翔驟然起身。 「可是……」 「我走了,明天還要工作。」他撇下了滿懷熱忱的富楷臣,只選擇帶走他的寂寞。 「嘖,也只有這種冰冷的酒適合他,這個頑固的傢伙,到底幾時才會想通?」富楷臣認命的抓著頭髮。 不行,慕羽的室友可是踩著風火輪的奇女子,普天之下除了她,看來是沒有第二個人對付得了梁翔這塊死冰塊,說什麼他也不能放棄。 一回到家,那個宛若瓊瑤小說中的女主角就坐在沙發上,獨自垂淚。 「大小姐,別說你一整晚就呆坐在這裡哭泣。」瞧,那身影跟棄婦有啥差別? 「綺蘿……」沈慕羽未語淚先流。 「等等,我先打個電話,」琴綺蘿伸手捂住她的嘴,「臺北最近缺水缺得緊,你這麼奢侈浪費所剩無幾的水份,真叫人看不下去,讓我打電話要自來水公司的人來提幾桶回去。」 「綺蘿……」人家還傷心著呢,她怎麼就…… 「又怎麼啦!好不容易等到他學成歸國,又找到了好工作,接下來不就該準備結婚嗎?還有什麼好吵的。」 「我也不知道,人家只不過希望多拍幾組婚紗照罷了。」她一臉愁苦的落著淚。 呋,連拍婚紗這種小事都可以哭哭啼啼的吵來吵去,不愧為歡喜冤家。 「哭,你還好意思哭,女人的臉都讓你給丟光了,到底什麼時候你才會懂得適度的反擊?馬上打電話跟楷臣說,把錢拿出來,其他不要多話,懂嗎?」琴綺蘿抓抓頭髮,為之氣結。 雖然她不是打著女性主義旗幟的前衛人士,不過絕對是懂得多愛自己一點的新女性,對於沈慕羽這種小媳婦委屈心態實在無法苟同,傷了自己也累了對方。 「綺蘿,愛情是沒辦法像工作這樣,可以理得頭緒分明,況且人心難測,又不是你想怎麼著,對方就會怎麼著。」沈慕羽哽咽的說。 「小媳婦,所以我要你堅強一點,我沒要你把男人踩在腳底下,只是希望你能夠掌握部份的主導權,不要成天跟著他的一切起舞,既然是兩人的婚禮,就算真不能你想怎麼著對方就跟著怎麼著,那至少也要做到別委屈自己,這樣對你們都好。」抓起她的耳朵,她好好的對她曉以大義。 眼睛一轉瞥到客廳前的筆記型電腦,「你又在幹麼?等你家的楷臣來信跟你道歉嗎?」 「不是,他明天又要出差,要道歉也得等改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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