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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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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冷春曉!」這傢伙的惡行實在是罄竹難書。 桌球桌旁,打賭的敵手正用輕蔑的目光掃著她,這讓她很不服氣,說什麼也要狠拚一場,因為她恭雪珊向來不喜歡輸的感覺。 不知是不是瞎貓碰上死耗子,打撞球一點也沒有她想像中的困難,前幾球,冷春曉親自帶著她的手、身體去感受撞球的方式,他們就像是一體似的,總能精准的把球打進袋,後來她抓到球感,只要他點哪球,她都能不負所望,看來她不只是資優,根本是個天才! 對方難堪的丟了鈔票,冷春曉一把撿起來扇呀扇的,「嘖嘖,我沒有早一點帶你出來嗆賭實在是我的錯,早知道有你這個撞球能手,我早發了我。」他訕笑說道。 恭雪珊手指擰歪他的鼻,「你——你完了你,竟然拉我來賭博!」 「哎呀,小賭怡情沒聽過啊,喏,賭金給你帶回家幫伯父加菜。」 「真的?」一想到可以幫父親補補身子,她的眼睛就發光。 父親本來是個工廠老闆,怎奈母親死後事業潦倒,現在當了船員,長時間在海上奔波,也不知道有沒有吃飽睡好,想到這些錢可以讓父親多吃些好料理,她高興得直嚷明天還要來。 「還來!剛剛不知道誰一直罵我。」 「對不起嘛……」她勾住他的胳膊撒嬌。 「知道錯就好,走。」 「要回去了嗎?」她才覺得正好玩呢! 「到我家去,我家有很多食補的食譜。」 「這麼晚好嗎?」 「放心,除了菲傭,我家空曠得連只小貓都沒有。」 「嗯。」恭雪珊點頭如搗蒜,瞧她樂的。 終於見識到什麼叫鮪魚大王的家,巴洛克風格建築,挑高的客廳,她們家的鬼屋連人家車庫都比不上,平平住同一條巷子,巷頭巷尾就差這麼多!老天喔…… 到了冷春曉的房間,她只能說不傀是鮪魚大王的兒子,只是她不懂,有這麼好的房子住,他為什麼老愛在外頭遊蕩,賴在她家破屋子的時間永遠多過於回家。 冷春曉不知打哪搬來一堆食譜放到她面前,「快看,明天我帶你去市場,一定可以買到便宜又好的東西。」 她興奮的翻著書,他則是走去打開音響。 不是流行音樂,首聲清脆的音散沿,隨即綿密的搖指,她抬起頭問:「這是什麼樂器?」 「古箏,是我母親親手彈的曲子。」他挨在她身旁坐下。 「你媽媽會彈古箏?」她又贊佩的睜大眼睛。 冷春曉點點頭,「嗯,她是古箏老師。」他表情帶著深沉的緬懷,「記得小時候,她每天都會彈這首曲子,我每天聽,這曲子就像是我的母親的化身一樣,在我的成長中占了極為重要的一席地位。」他閉上眼睛,古箏跳躍的音色仿佛帶引他墜入過往的年歲,那麼的……恬謐。 收起幽遠的笑,恭雪珊的手搭上他的肩,「真好,我真想見見你的母親,」他的話也引發她對母親的思念,「對了,你爸媽呢?這麼晚了為什麼你們家都沒人?」 他陡然睜開眼,「我爸可能躺在某個女人床上吧,至於我媽,她很早就過世了。」他扯著牽強的笑,口吻譏諷輕蔑。 她愣著,眼中閃過一抹惋惜,刻意掠過他談論父親時的怨懟,軟聲說:「真遺憾,因為我的媽媽也不在了。」 頭一撇,冷春曉甩去過往的不快,用一種特別熱絡的口吻問:「想不想知道這曲子叫什麼?」 「你說。」 「嗤,不想便宜你,說句甜言蜜語來聽聽,我高興就告訴你曲名。」態度可狂妄了。 「哼,還甜言蜜語,我才不說違心話。」她亦恁的驕傲。 他神情一凜,「你真的很難纏款,恭雪珊。」他又擺起臭臉。 她刁蠻的臉扯出笑,笑得極淺,驀的,她在他唇上一碰,「這總行了吧?」 他得意的咧嘴,「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什麼你不知道嗎?恭、雪、珊——我的大名。」她賞他一記重槌。 他挺住,又問:「那我呢?」 「冷春曉,你真的是皮在癢款。」曲名不說,光問名字幹麼? 「哈哈,那就對了,你的雪珊配我的春曉,這就是曲子名。」 「胡扯。」她覺得他是騙人的。 「是真的!」他抓起她的手掌,在她掌心上寫字,「不過是這個山嶽的山。」 「雪山春曉?」她看著他。 「嗯,雪山春曉,你說,這是不是註定你跟我是要在一起的?」他話裡有著驕傲。 「呵呵,誰要跟你這小霸王在一起,誰跟你誰倒楣。」她傻笑的推開他的胸膛。 他獨霸的一把抓住她的手,順勢拉近他們之間的距離,「就你,我要跟你在一起。」 恭雪珊愕然抬眸,「啥,你……」見他不斷靠近,她突然喊,「嗯!我要回家了!」心慌不已的跑出房門。 往後斜倚,冷春曉眼神好整以暇的追逐著她的背影,繼而抓起鑰匙從容起身,他笑了,勝券在握的自信。 逃是嬌羞的表現,他把它視為一種允諾。 「恭雪珊——等我。」他有恃無恐的喚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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