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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


  她再一次靠在他胸前不住的喘氣,手中緊緊揪扯的是他的衣衫,他抵著她輕喃,「願意到我房裡去嗎?還是,讓我進去你的房間?」

  「啊?」她瞪大眼睛看著他。

  這時,眼角餘光看見長廊盡頭走過一道身影,她連忙一把推開他,「我、我困了。」

  不等他有任何回應,她幾乎是落荒而逃的躲回自己的房間,還落上了鎖。

  砰的,她腿軟的跪在地上,有一種被掏盡了的感覺。

  會是誰?那人看見她跟伯爵的一切嗎?她惴惴不安的想著。

  然而,心裡另一股更深的惆悵正圍繞著她。

  四四南村多年前的那場大火,當希望燃燒殆盡,年少的她整個人都被掏空了,她以為她終將是孤獨的。

  然後出現了江國璋,沒有深刻的情感,他們像是在應付一種道德責任的關係,她以為人生就是麻木的走下去。

  可是現在,空乏的心被這麼一個強烈的人闖入,她不知道她還能給予什麼?

  她極度虛弱的撐起身,蹣跚的走向大床,她唯一想的就是搖動她的留聲機,讓音樂使她澎湃的心沉澱下來、沉澱……

  門外立定許久的男人撿起一隻遺落地上的耳環摩挲著,忽地往空中一拋,然後緊緊的握住。

  「伯爵。」金非漢站在不遠處喚著。

  「什麼事?」他走過去。

  「義大利的事業有些情況,對方希望伯爵能夠親自處理。」

  諱莫如深的看了他一眼,「嗯,我知道了。」而他前進的腳步不變。

  「另外,臺灣那邊……」

  「怎麼樣?」他轉身問。

  「白先生說,江家似乎在醞釀逼婚,如果她選擇不放棄這裡,那麼江家——」

  聞言,他揚起一抹冷笑,繼續跨大步走,朗聲說:「逼婚?哼,那就讓婚禮盛大舉行,禮金我不會少,至於新娘會是誰就見仁見智了。」話中隱含著他的不怏。

  「是。還有,白先生請你回個電話。」金非漢十分恭敬的應答。

  「我知道。」雅特蘭伯爵驟然停下腳步,「下回不要這麼貿然出現,我不喜歡她驚惶失措的樣子。」手上一抹,銀色面具在手上讓燭火映照著閃耀光芒。

  「對不起。」直到伯爵的身影消失前,金非漢保持著鞠躬的姿勢,嘴角偷偷的露出一抹溫和的笑。

  叩叩——

  「請進。」

  「斯湘老師,晚餐已經準備好了。」穗子提醒她道。

  「是,穗子,謝謝你,我馬上下去。」斯湘伏在桌案上頭也不回的說。

  「斯湘老師在忙什麼?是為丹尼斯少爺的課程做準備嗎?需不需要我幫忙?」她好奇的走了過去。

  她黏好信封笑著回答,「不是,我在寫信回臺灣。」

  「臺灣,斯湘老師的故鄉嗎?喔,真好.!」她一臉欣羡。

  「嗯。穗子,你呢?常寫信回家嗎?」

  「我?」她失落的搖搖頭,「我已經沒有家人了,也不知道能寫信給誰。」

  「是嗎,我很抱歉,穗子。」她心疼的望著眼前的年輕女孩。

  她釋懷一笑,「沒關係的,快來吧!你若沒有對張太太準備的晚餐表現出強烈期待的模樣,她可是會不高興的。」

  「呵呵,是,我這不就來了。」斯湘站起身拉整衣服,在穗子貼心的協助下打點好服裝儀容,兩人一前一後的下樓。

  「穗子,你來蓋茲多久了?」

  「唔,很久了,應該也有七年了。」

  「那麼,這六、七年來,你都沒見過伯爵夫人嗎?」

  她突地停下腳步,「沒、沒有……」她吞吞吐吐、用著狐疑的眼看著斯湘,不懂她為什麼老愛追問伯爵夫人一事。

  「那麼說,丹尼斯少爺並不是在蓋茲出生的嘍?」那天丹尼斯說他的家在義大利,伯爵不置可否的模樣更加引起她的好奇。

  穗子不安的轉過身,「斯湘老師,你為什麼一直問伯爵夫人的事情?你聽到了……什麼傳聞嗎?」她小心翼翼的問。

  「喔,有什麼傳聞?」她反問。

  「呃,沒、沒有啊!我只是隨口問問。」

  「穗子,丹尼斯少爺是什麼時候回到蓋茲的?為什麼伯爵夫人沒有一同回到這裡?」

  「這、這……斯湘老師,有關伯爵夫人的事情你就別再問了,我什麼都不知道,而且張太太會罵我的。」她為難的說。

  「為什麼?」難道真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因為我不喜歡會亂嚼舌根的人,伯爵更不喜歡。」威嚴的聲音在長廊另一頭響起。

  「嚇——」斯湘再度被突然出現的張太太嚇了一跳,連忙拍撫胸口。

  「快人席用餐吧!」張太太命令著。

  「是。」一碰到張玉,她也只有屈從囁嚅的份兒,如果說張玉上輩子是貓,那她一定是被張玉追捕的可憐傻鼠。

  今天偌大的長桌只擺了一套餐具,她問,「伯爵呢?」

  「伯爵下午出門辦事去了,他交代過可能趕不及回來用餐,所以請斯湘老師獨自慢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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