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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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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 「劍令,是我。」 「大哥,什麼事?」他壓抑下一聲輕咳。 「我聽說你這幾日沒到基金會去,你生病了?」 「重感冒,有點發燒,已經好多了,不礙事。」 「你過來總部一趟吧,關於上回你提的事情,我想要再跟你討論一下。」 蘇劍令回頭看了床上人兒一眼,「嗯,好吧,我這就過去一趟。」 掛上電話,他走近床邊審視她疲憊的面容,手指溫柔的輕撫,「聽話,好好睡。」 輕手輕腳的換下睡衣,套上襯衫、外套、長褲,他低頭在梅若穎臉上一啄,遂拎著車鑰匙離去。 乍然蘇醒,梅若穎見身邊空涼無人,連忙出聲大喊,「劍令,劍令——」 一側身,她看見一旁的椅背上擱著他換下的睡衣,手機跟車鑰匙都消失不見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慌亂頓時竄上心頭。 「荷米絲,糟了,荷米絲——」她拚命拍打著留聲機底座。 荷米絲一樣睡眼惺忪的從喇叭中跌了出來。 「哎喲!好疼——」 「你有沒有看到劍令幾時出門去的?」 「我?蘇劍令?沒啊,人家睡得正舒服呢!」伸了一個懶腰,荷米絲頓時清醒過來的一愣,「什麼,你說他跑出去了?」 「對,就在我們熟睡的時候。」 「天啊,我怎麼可能會沒注意到?」 「你就是沒注意到。」梅若穎急得直跳腳。 「快打他手機啊!」 她回過神,趕緊撥電話,可一打眼中的擔憂又加深,不住的搖頭,「他關機了!」 「我們先不用緊張,我在他身上下了護身咒,應該不會有問題的。」 「不行,我要去找他。」萬一護身咒失靈,劍令的生命不就很危險? 「你能去哪裡找他?」 「蘇禾集團總部,他一定是去找蘇席瑞了,他一直掛念著工作上的事情……我要去找蘇席瑞,請求他把劍令還給我,拜託他放劍令一馬,劍令自始自終都沒想過要跟他爭奪什麼家產繼承權的。」 「可是……」 荷米絲話還沒說完,梅若穎已經奪門而出,現在的她儼然是蘇劍令的守護者,渾身充滿勇氣的光輝。 「怎麼不聽啊,我只是要說我今天已經為你們占了蔔,款款……罷了,不聽就算了。咳,愛情真的會讓人蛻變成長,也會變笨。」荷米絲崇敬感慰的說,不忘口頭揶揄。 半小時後,梅若穎來到蘇禾集團,不顧警衛的盤問攔阻,剽悍的一馬當先直奔十八樓。 「梅小姐?」徐秘書驚訝她的到來。 「我要見蘇席瑞。」她雷霆萬鈞的快步走來,腳步毫無停留。 「你稍等,款,梅小姐請你不要這樣!」 「我要見蘇席瑞——」心急如焚的她忍不住朝徐秘書大吼,使勁一把格開她,闖進辦公室去。 「梅小姐!」跟在後頭的徐秘書拉不住她,一臉愧疚,「總經理,很抱歉……」 蘇席瑞正好簽好名闔上文件,他看了臉色凝肅的梅若穎一眼,伸手招徐秘書上前,「沒關係,這些文件你先拿出去吧!」 「是。」徐秘書出去時順手帶上門。 蘇席瑞起身走來,「坐,急著見我是決定答應我的求婚嗎?」他問得從容鎮定。 她努力忽視他的冷冽,強做堅定,「劍令呢?他人在哪裡——」她握緊拳頭,難掩擔憂。 他故意環視辦公室一眼,「你在我這裡有看到劍令嗎?」 「把劍令交出來。」 「我說過了,劍令不在我這裡,你想要找他應該是到基金會的辦公室去,而不是到蘇禾集團總部大廈。」他睞她一眼,「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你答應我的求婚了嗎?」 「不可能——」梅若穎從口袋中掏出錦盒,狠狠的往他臉上砸去。 蘇席瑞僅僅是揚高一隻手臂,把錦盒接握在手中。 「這是上好黃鑽,你當它是路邊石頭嗎?」他的口吻威嚴不可侵犯。 「蘇席瑞,你不要再跟我迂回推辭,我都知道了,那天你和你母親的談話,我全都有聽見,你太可惡了,虧劍令一直對你發自內心的尊重。」嬌俏的身影幻化成正義女神,凜凜的瞪視著他。 可蘇席瑞卻瞧都不瞧她,只是打開錦盒審視再三,仿佛黃鑽才是他最珍視的東西。 好一會他冷冷吐出話語,「你知道了什麼?又聽見了什麼?說——」 「你母親要謀殺劍令!」 「唔,是嗎?既然劍令命在旦夕,那聰明如你應該知道答應我的求婚會是一個最好的選擇。」 梅若穎整張臉激動的僵白了,「蘇席瑞,你太狠心了,就算劍令與你不是同母所出,好歹你們也兄弟多年,你怎麼可以這麼冷漠?」 「誠如你所說的,我們不是同母所出,立基點就有了競爭。」 霍然起身,雙手握拳,她氣得渾身發抖,「就是為了蘇禾集團的繼承權,為了那些富可敵國的家族產業,為了讓自己可以錦衣玉食,所以忘記自己的良心嗎?劍令有說過要跟你搶奪什麼嗎?」 「先下手為強你不知道嗎?」 「蘇席瑞,你不是人,枉劍令口口聲聲的喊你大哥,枉他是這麼敬重你,而你竟然默許你母親的罪行,想要除去劍令,我不會讓你得逞的!你這混賬東西,管理一間大公司,讀了一堆書,結果連最根本的兄友弟恭都不懂,你連路邊不識字的文盲都比不上,因為你是那麼污穢——」 「我污穢,那你想怎麼做?你又能怎麼做?」 「我當然會永遠守護著他,絕對不讓你們這些可惡的詭計傷害到他。」 「不錯,夠天真,也夠笨!你知不知道我隨時可以取消你古書修繕的職務,讓你滾回德國去!」 「我不會走,除非你把劍令交給我,要不然我會繼續留下來保護他!」激動的淚水爬了滿臉,「如果你只是想要繼承權,可以,我可以帶劍令回德國,永遠不再阻礙你取得蘇禾集團的一切,我只要你把他交出來,把他還給我……」她忍不住掩面痛哭失聲。 豪門生活好悲哀,難怪劍令不快樂,難怪他寧可這麼放縱輕佻,寧可逃出華麗的牢籠。 她痛徹心扉的哭著,仿佛可以感受到蘇劍令對這家庭的無助與失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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