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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第九章

  身著高貴服飾的中年婦人,在蘇禾集團總部大樓前下了車,隨即趾高氣揚的如入無人之境,守衛見了她,誰也沒敢盤問,必恭必敬的恭送她上樓。

  搭上專用電梯直達十八樓,鞋跟落地聲俐落清脆的提醒眾人她的到來,徐秘書火速迎上前來。

  「夫人,您好,總經理不知道您今天會來,是不是請您先稍後,容我為夫人通報一聲。」她試圖絆住凜然不可侵犯的大夫人那長驅直入的腳步。

  只見妝點仔細的陰側面容隱隱一沉,睥睨的掃了她一眼,「徐秘書,你這是想攔我嗎?」尾音掐高,十足的威脅。

  「不是的夫人,因為總經理正在跟幾位客戶電話聯繫,我只是想通知總經理,關於夫人您的大駕光臨。」她連忙解釋。

  榮慧冷哼一聲,「免了,我不知道我來看我兒子,還得這樣站在門外,等待你們這些人的層層上報,讓開——」

  她逕自伸手把徐秘書往旁邊一推,抬高下顎,傲慢的迅速上前推開門。

  「夫人、夫人——」徐秘書已阻擋不及。

  門扉毫無預警的被打開,座位上的蘇席瑞果然皺著眉從文件中抬起頭,待看清是一臉為難的徐秘書和盛氣淩人的母親後,他捺下不滿,「徐秘書,你先去忙吧,幫我送兩杯咖啡進來。」

  「是,總經理。」

  傲慢的走進辦公室,榮慧兩眼仔細打量兒子,久久不發一語。

  「媽,你來找我什麼事?」

  「怎麼,沒事不能來看我的兒子嗎?」她眼睛一眯,十足的陰冷,「我再不來,兒子都要陣前倒戈了,只怕我會賠了夫人又折兵。」冷冽的端坐在沙發上,她渾身散發難以親近的疏離感。

  「媽,你到底在說什麼?」蘇席瑞捺著性子走過來,隔著桌子,也在沙發上坐下。

  叩叩敲門聲,徐秘書端著咖啡走進來,打斷了母子倆的對話,待她退出,榮慧用十分惱火的目光瞪著兒子。

  「瞧瞧你幹了什麼好事,原本我還想在國外舒舒服服的度個假,偏偏就有叫人生氣的消息傳到我耳朵來,叫我想要安心度假都難。」她手掌沉沉的往桌上一拍。

  「又是誰跟你嚼舌根了?」知道母親嗜甜,他在母親的咖啡中加了糖。

  「你不用管是誰,我問你,你到底在想什麼?我處心積慮的要安排你接班,費力盡心的幫你阻擋那個女人和那個野種的魔爪伸向你,為什麼你就偏偏要去討好那個蘇劍令,還極力拉攏他回來,你是忘了我所遭受的折磨,還是活得不耐煩了?」她震怒的大聲喝斥,胸膛劇烈起伏,好像隨時要發出更大的怒吼。

  蘇席瑞沒有反駁爭辯,只是抿著唇,任母親發洩。

  「你是我的兒子,你絕對要穩穩的繼承蘇禾集團所有事業,不管任何事業部門都不能放棄,我要讓那個狐狸精連一點渣仔都分不到。」

  「媽,劍令也是爸的兒子,你又何必這樣。」

  「呸,狐狸精生的小孩憑什麼跟我的兒子平起平坐?席瑞,你給我精明一點,為了那個什麼古書修繕實驗室,蘇禾集團投注了多少金錢,那些都是肉包子打狗,拿不回什麼收益的,偏偏現在你爸爸鬼迷心竅,竟然還想要繼續挹注資金,準備積極籌畫壯大那個可笑的蘇禾集團文教基金會,說是要進軍文化圈,呵呵,可笑。你知道嗎?那個無底洞說不準又要花我們一大把金錢……」

  蘇席瑞無奈的聆聽,默默的看著母親。

  這就是他的母親,在感情上跌了一跤,變成利欲薰心的母親,習慣掌控一切的她,當有一天發現她再也掌控不了自己的丈夫時,便把目標轉到兒子身上,

  「可是這些都不算什麼,最叫我生氣的是你,你什麼人不找,竟然安排蘇劍令入工那個基金會,還當起什麼執行長!」

  「媽,我一個人也分身乏術。」

  「但也不能是蘇劍令。」她偏執怨恨的說。

  「我覺得劍令很適合。」

  「混賬——」手掌一擊,桌上的咖啡灑出了大半,「我聽到消息說,你爸爸現在打算將基金會交給他,還說要無資金限度的幫助他,你別小看那個基金會,只要嚴韻那個狐狸精在你爸爸耳邊躲嘀咕幾句,將來那個古書修繕中心將會掌控集團最充裕的資金,你等著看好了。」口氣越說越憤恨不平。

  「不會的,媽,你別聽舅舅他們危言聳聽。」

  「再怎麼危言聳聽,他們還是你的舅舅,也是站在我們這邊的。」

  「那是因為他們想從我們身上取得好處。」蘇席瑞板起臉孔,極度不快的說。

  「席瑞,住口,我不許你這樣說。」榮慧努力的調整激昂的情緒,許久,她總算控制住,趕忙漾出一張笑臉,「席瑞,我說你也老大不小了,是該找個人照顧你,我聽說,古書修繕團裡有個叫梅若穎的臺灣女孩挺不錯的,現在更是實驗室裡長駐臺灣的修繕代表,這樣具有專業的女孩跟你很相配。」

  「媽,劍令很喜歡她。」他希望打消母親的念頭。

  只見她聞言後臉色一凜,「就只許他喜歡?他倒是挺聰明的,馬上找一個有力的人選,天知道他這麼做是不是想要徹底把持實驗室!總之我不管,我要你去追求她,馬上娶她入門。」

  「媽——」

  「席瑞,為了媽媽,為了你自己,你一定要娶這個女孩,雖然枱面上她沒有實質的幫助,但是私底下,你可以藉此討好你爸爸,又可以藉她的能力掌控干涉基金會的事務,就算將來蘇劍令他們母子想要對基金會有所動作,我們都不用怕,你一定要這麼做。」榮慧不給兒子反駁的機會,繼續咄咄逼人的道:「如果你還認我是媽,如果你不想看我死得不明不白,你就聽媽的話,不要想敷衍我,因為我會找人盯著你是不是真的去執行。」

  說完,她抓起皮包,頭也不回的離開。

  來也旋風,去也旋風,這就是他的母親,一個自虐也虐人的母親。

  蘇席瑞搖頭歎息,說不出是憐憫還是無力,而憐憫的是母親還是自己。

  穿上雪紡洋裝,臉上薄施脂粉,梅若穎步履輕快的定向招待所的八角大廳,臉上有著雀躍。

  方才荷米絲還口氣酸酸的揶揄她,說她一要見情人就眉開眼笑的。

  是啊,同行的團員都回德國了,只剩下她一個人,除了荷米絲偶爾會現身,現在在臺灣,就數蘇劍令跟她最為親密,比家人還要親密。

  「劍令,我準備好了。」她朝著大廳裡的背影嫣然笑說。

  須臾,那人緩緩轉過身來,她驟然一怔,笑容僵在嘴邊,困惑的看著他,「蘇……蘇先生?」

  怎麼來的不是劍令,而是劍令的大哥——蘇席瑞?

  蘇席瑞開門見山的說:「劍令下午臨時被爸爸點名,得陪著到上海去開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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