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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他的臉色慘白得像張紙,他虛弱的拿起話筒撥了電話,簡單扼要的說了一句義大利文,旋即掛斷。

  「你怎麼樣?還撐得下去嗎?」說時替他抹去額上的薄汗。

  「冷,很冷……」他顫抖的說。

  裴香堤心疼的緊緊抱住他,「這樣呢?這樣還冷嗎?」

  「謝謝你。」他滿足的閉上眼睛。

  不消須臾,隱密的門突然被打開,從外頭沖進了一個氣急敗壞的東方男人,粗魯的他一把撞開裴香堤,接著又用義大利文劈哩咱拉的不知道在對嚴肇雎咆哮什麼,雙手忙下迭的扯開他的西服。

  裴香堤見狀,趕緊上前阻擋他,把嚴肇雎護衛在她身後,「閉嘴,你馬上給我閉嘴,他已經受傷了,你還想要對他做什麼?」握緊的拳頭,隨時準備攻擊。

  「你跟他說不許傷害你,要不然我會讓他好看的。」裴香堤對嚴肇雎說。

  該死,這時候她真痛恨自己連基本的語言能力也沒有,連一句義大利文都不懂。

  情況有些膠著,這個陌生男子怒瞪著裴香堤,遲遲沒有說話,瞬間,從他口中發出的竟是一連串突兀的狂笑,只見他一個人笑得前仰後合。

  「他到底在笑什麼?」擰起眉,她問著嚴肇雎。

  「我在笑你是哪裡跑來的傻子。」陌生男子用中文對她說。

  「你——」她難得發怒。

  「洛齊,如果你想眼睜睜看著我死去,你再繼續笑沒關係。」嚴肇雎虛弱的說。

  那個叫洛齊的男子這才收斂笑容,打發裴香堤說:「走開,先別吵我,讓我先幫這傢伙瞧瞧發生了什麼好事。」

  她被推到一旁去,洛齊試探的看了一下傷勢,接著出去張羅了許多器具藥品,不消須臾就抱回了一堆東西,不分由說便一把扯開嚴肇雎的襯衫。

  頓時,他整個眉頭揪住,忍不住大罵,「混賬!你能撐到現在,我該說是主耶穌基督在耶誕夜顯現奇跡,還是該說觀音娘娘跨海保佑虔誠子民?」凜然的目光,看得出來不是在開玩笑,而是深深的責備。

  「停止你的嘮叨,快幫我把東西拿出來,要不,我自己動手。」

  「該死,你在說什麼鳥話?」洛齊激動的揪住他的衣領咆哮。

  情況詭異,「住手,快放下他,他受了槍傷,你該找醫生幫他拿出子彈的,你現在要怎麼樣?你該不會是想要自己幫他動手術吧?」裴香堤把嚴肇雎從他的手中解救下來,緊張的問。

  就在她滿是質疑的情況下,兩個男人不約而同的對她說:「我是醫生。」

  「他和我都是醫生。」嚴肇雎虛弱的說道。

  擺出臭臉,洛齊的雙手十分快速的佈置著一切,消毒、麻醉。

  「告訴我,我要做什麼?」她想要幫嚴肇雎的忙。

  洛齊嘲諷的回頭看她一眼,「你要當我的殺手護士嗎?」話落。手裡的手術刀已經一把劃開了嚴肇雎的肚子。

  裴香堤見狀,登時驚恐的別過臉去,不敢多看那血腥的畫面一眼,胃裡神經糾結得緊,讓她完全無法舒坦。

  「唉,顯然我期望太高了,我說東方小妞啊,如果你能自己爬到旁邊乖乖坐好,我會很感激你的,因為我實在沒多餘的力氣去救助你。」他嘲諷的說。

  裴香堤真的是爬開的,還拖著她的禮服。

  忍住嘔吐的衝動,慢慢的爬離嚴肇雎的病床,不舒服的躲在角落,然而空氣裡還是有一股鮮血的氣味,久久不散。

  嚴肇雎時而睜開眼睛探看傷勢及手術進度,時而虛弱的閉上雙眼淺淺呼吸,主刀的洛齊則是不發一語,聚精會神的專注在手邊的動作上。

  半晌,一顆彈頭咚的放到鐵盤上,洛齊神氣的呼了一口氣,隨即開始進行縫合,嚴肇雎還不時騰出一隻手給予協助,充當幽靈殺手護士。

  洛齊在他的肚子上打了一個完美的結,嚴肇雎還自行拿起剪刀剪斷線頭,一切驚悚的畫面對他們兩個來說,似乎是再平常不過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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