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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去夜市約會?有沒有搞錯?!」真是奇葩耶這兩位,她完全無法將夜市和浪漫聯想在一起,「暫且當他喜歡裝平民,那我問你,你注意到他的手錶嗎?他有帶手錶吧?」紀姮姬又問。

  「應該有吧。」老實說,她也不是很確定,「姮姬,去夜市有去夜市的浪漫啊!」當然她不會把這私密的浪漫跟她們分享的,姮姬不懂這種浪漫的啦!況且她不想跟她分享那段喜悅的小插曲,免得被訓話。

  「先不討論夜市有啥浪漫的,他的手錶是什麼牌子的?是PP、GP還是AP?還是卡地亞、百達斐麗?」她像個勢利老媽子般一直追問。

  「姮姬,你這樣子很像巷口當鋪的老闆娘耶。」張驚琳哭笑不得的說。

  「我哪知道?誰會抓著男人的手,就為了看他的手錶是什麼廠牌的?這樣很不浪漫耶。」明京雅抗議道。

  「我就會這樣做。」勢利鬼還理直氣壯的說。

  「老妖婆。」明京雅簡直不敢相信她真會這樣做。

  「好,手錶不知道沒關係,那他開什麼車?不會是二十年前的銅罐老裕隆吧?」

  「開什麼車有啥關係?重要的是技術好不好,要不,再好的車也只會撞成一堆廢鐵。」為了韓賢斌,她就是要力抗紀姮姬的「金主說」。

  「但是可以馬上再換一輛嶄新的車子,這就是金主的權利義務。」紀姮姬驕傲的說。

  張驚琳又想喝水了,只要牽扯到金錢與男人,這兩個女人就非得唇槍舌戰一番不可,這時候她就只好乖乖喝水了。

  「你太勢利了!」辯不過能言擅道的好友,明京雅耍賴的嚷著。

  「我就是勢利怎樣。」紀姮姬不甘示弱的回擊,「我只是要讓你知道,找個一勞永逸的金主,好過找個貧窮的浪漫王子,別忘了你之前的慘痛教訓!」

  「哎呀,人家都已經忘記了,你幹麼還提醒我?」那種不堪的過去還想起來幹麼?

  「忘了?!」紀姮姬實在不敢相信,這曾經讓她哭得幾乎淹沒整間餐廳的事蹟,竟會被她忘得一乾二淨,「你不知道記取教訓,還忘得一乾二淨,這個不及格金主到底有什麼好?」

  「姮姬,賢斌是不是一個金主我不知道,但是對我而言,他是及格的男人。」明京雅揚起嘴色堅持著。

  「不知人世險惡的小丫頭。」紀姮姬拉著張驚琳往外走去,一路上依然嘟嘟嚷嚷,「我一定要讓這丫頭見識一下金主的好,才不會成天被愛情騙於唬得一愣一愣的,失戀了就光會哭。」

  瞧她說得慷慨激昂,張驚琳忍不住想為明京雅祈禱,其實浪漫跟金主一點都不衝突,只是京雅把浪漫毒藥嗑得過量了,而姮姬則是吃太多黃金的毒了。

  明京雅正在跟財務報表奮戰著,一旁的印表機嘰嘰的不斷列出,散了一地。

  突然一份資料夾從天而降,落在她的桌面上。

  她大手一揮,「先拿開,別擋住我,這報表待會要交。」

  「小會計,死到臨頭還不知道慘,趕快看看這裡頭的東西。」紀姮姬催促著。

  「這是啥?」明京雅翻開資料夾,裡面的個人資料她是看得一頭霧水。

  「如果還想要安穩的工作下去,就把這個老阿伯拉來當你的客戶。」

  「啥?拉業績不是你們業務部門的份內工作嗎?我們財務部幾時也要分擔了。」

  別鬧了,她的財務報表得趕快搞出來,她沒空打電話跟阿伯哈啦生前契約的事情啦!

  「你以為鑽石山真是一座挖不盡的鑽石山啊,這年頭景氣不好,許多同行搶業績搶得凶,我們鑽石山怎麼可以永遠風光?」

  「可是也不應該叫我去拉業務啊!我又不會。」明京雅只覺青天霹靂。

  「誰天生會拉業務,況且又不只有你,全公司上下排除原本的業務部門,其他部門每人至少要負責一到兩件的生前契約。」

  「可是這個人是誰,我哪知道?」

  「你別哀嚎了,」紀姮姬突然壓低音量說:「這個潛力客戶是我偷偷幫你動的手腳,在一堆爛客戶中搶來的,你好好加油,做成了這件買賣,老闆都要讓你三分。」

  「為什麼?他是誰?」明京雅在文件上努力找著潛力客戶的尊姓大名。

  生性敏捷的紀姮姬實在受不了她這種迷糊性格,高貴的食指一點,就落在客戶的名字上。

  「韓永興,他是誰啊?」

  「蠢喔,你真是有眼無珠,看到真正的金主卻一點敏銳度都沒有,活該你老是遇到爛蜆仔。」她搖頭歎息,「他是南部鼎鼎有名的大地主,上港有名聲,下港有出名的正宗田僑仔,擁有的田地遍佈省道、縱貫線,幾乎占了南臺灣四分之一的土地。」

  「現在土地還這麼值錢喔!」明京雅一點概念都沒有,她即便是嗑了一年的財經雜誌,也不會有太大的進步啦!

  「對,而且就屬韓家的上地最值錢,」講到錢,紀姮姬的眼睛發亮,「令人振奮的是,這個大戶已經七、八十歲了,向他推銷一樣迫切需要的生前契約,對他而言是很適當的。」

  「對喔!」明京雅似懂非懂的附和。

  「這樣具有神秘色彩的大戶,他的家族人口一定不少,而他的家人就是你的附屬潛力客戶,你只要大聲告訴他『買個好位置,死後做個好主子』他一定可以瞭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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