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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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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說,我沒有,我什麼都不知道!你們不可以拘提我,要不然我會請律師控告你們。」李龍德沒料到情況失控,一時間還想不出方法應變。 員警簇擁上來,往李龍德的手腕上扣下手銬,馬上帶走。 「王志弘先生,請。」馬特高舉手銬。 王志弘臉色發白的朝項蓓心一瞥,繼而懊惱的睨了楊惟一眼,隨著龍德代表的被拘提,宛若一場鬧劇的董事會就這樣流產了。 為什麼一個癱瘓者會突然從輪椅上站起來?坐在車子裡,楊惟始終沒有開口,他的靜默讓項蓓心幾乎要按捺不住。 「我們現在要去哪裡?」 他沒有回答,不回楊氏科技,也不回住處,司機就這麼一路的開往郊區。 直到車子停在私人墓園,楊惟牽著她的手來到楊東的墓前,項蓓心這才明白。 「阿東,事情就要落幕了,你安息吧!」楊惟忍著情緒,故作平靜的說。 她一樣激動的回握住他,希望能分享他的內心傷感。 他們並肩站在楊東的墓前許久許久…… 「這一切,你可以告訴我是怎麼回事嗎?你要我全數脫手持股,我以為你要放棄重回凱爾董事會,我以為之前的努力就要絕望,可是為什麼你會突然間拿到百分之二十九的持股?我們根本沒有這麼多的資金,還有你對李龍德說的什麼KTW子彈?」她完全不懂。 「一切都是轉機,全是阿東幫了我這一回。」 「怎麼說?」 「那天發生事情後,警方在現場找到幾顆列屬違禁品的KTW鋼孔子彈,研判車禍不是意外,而是一樁蓄意的謀殺,目標應該是我,阿東卻代替我遭到槍殺。」 「什麼?!為什麼當時警官什麼也沒對我說?」 「是我請求他們保密,對外當作是一般車禍處理,好鬆懈對方的戒心,後來湯警官則希望我假扮癱瘓,好為破案多爭取一些時間。」楊惟蹲了下來,手掌撫過阿東的墓碑,「住院期間,楊伯來看過我,我們幾次推敲對話,楊伯覺得龍德企業是最有嫌疑的。」 「為什麼?」 「當年爺爺創立凱爾集團時,李龍德就不只一次展現他的野心勃勃,爺爺為了反制他,掌握了不少關於他的不利證據,我一直沒發現手邊擁有那些東西,是楊伯的提醒我才想起來,爺爺辭世前曾告訴我他在書房的架上留給我一樣東西,由於我長年在非洲參加救援工作,且東西的外觀就像精裝書本一樣,是以我從來沒有注意過,直到前陣子大宅遭到拍賣,我和阿東清點東西才發現了木盒。」 「裡面是什麼?」 「木盒上鎖了,我找不到鑰匙打開,阿東曾經回去幫我探問楊伯是不是知道鑰匙的下落,楊伯告訴我,木盒的鑰匙就是那把小時候我常常帶在身邊把玩的銅鑰匙,而我,在十歲的時候把鑰匙給了你。」 「等等,我還是不明白,你怎麼知道我就是黃花梨櫃的主人?」 「阿東好幾次跟我提,你老對著黃花梨櫃喃喃自語,我本來不以為意,直到有一天晚上,我在陽臺抽煙,剛好有一個人也睡不著,拿著銅鑰匙在客廳的黃花梨櫃前徘徊很久,我才知道,你就是當年那個女孩。」 「所以你拿了我的鑰匙,打開了木盒。」 「嗯,木盒裡有不少李龍德的犯罪證據,包括他曾經涉嫌槍枝走私,以龍德企業為掩護,非法牟取暴利,我把這些線索提供給警方,湯警官也從子彈的來源循線追溯,這才掌握到李龍德是整個車禍的主使者。」 「他絕對要為阿東的死付出代價。」聽到這裡,她忍不住恨恨的說。 「知道他多方想要打壓我重回凱爾,我也計劃要他在董事會上臉面無光,所以我才會刻意要你拋售股票,不但可以更高價拿回我們的資金,還可以讓龍德以為勝利在望的盡情收購,然後,我選在董事會召開的這一天,在市場上釋放不利龍德的消息,龍德股價大跌,連帶也牽動凱爾股價,我再用大量資金低價收購,讓自以為心無旁騖的他措手不及。」 「資金怎麼來的?那不是一筆小數目。」 「楊伯把他原本要留給阿東的錢全數交給我,要我放手一搏,讓楊家東山再起,也才不會讓阿東白白犧牲。」 「你真可惡,竟然什麼也沒對我說!」項蓓心覺得自己被遺忘了。 楊惟一把摟住她,「我不想你難為,王志弘曾經找過我,他說如果我不離開你,他將不惜與我們為敵,徹底的打敗我,我一方面不想讓你回到他身邊,一方面也不願意讓你與他面對面廝殺,所以,我決定這麼做。」 「那你怎麼可以拿黃花梨櫃威脅我?你知道我有多難過嗎?」 「如果這樣可以確保留住你,我寧可當這一次小人,我說過,我喜歡你。」 她眼眶泛紅,「接下來你要怎麼做?」 「繼續跟你一起打拚,學好商場的心狠手辣,讓凱爾集團回到楊家。」 「要命的心狠手辣,你就對付我最拿手!」她忍不住啜泣。 他沒有說話,只是把她緊緊摟在懷裡。 回程,他從西裝口袋裡拿出一張泛黃的紙條。 「這是什麼?」 他沒有回答,只是示意她看。 項蓓心攤開逐字閱讀,「商業行為是一種紳士活動,就跟救援工作一樣,是良心事業,然而,這只是理想,現實裡,這些都是狗屁!唯有不擇手段的壯大,才有理想?」她狐疑的望了他一眼。 楊惟一臉無奈的點點頭,她再也忍不住的大笑。 「哈哈哈哈……」 什麼紳士、什麼良心,商場的一切本來就是狗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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