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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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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浩延絕情的否決了她的話,「那不關我的事,你得要自己處理,總之我聘請的人就得聽命於我,至於你跟潘芭杜的恩怨糾葛,那是你自己的事情,我管不著,也不想管。」他故作冷酷。 「你怎麼這麼霸道——」她忍不住指控。 「我一直都是這樣,你不早該知道了嗎?」他回了她這麼一句。 登時,她說不出辯駁,只能啞口無言的呆站在客廳。 對呀,她怎麼忘了,他總是那般霸道、絕情,要不然他們又怎會落得仳離?她怎麼會忘了,笨!真的太笨—— 時間又無聲無息的過了許久,連浩延抬腿交跨,「你說那件家俬叫什麼?」 「榆木燈箱琉璃鏡。」她虛弱的回應。 他輕挑起眉,微眯著眼睛打量她,「那件榆木燈箱琉璃鏡真的那麼重要?」 「當然——」說啥廢話,不重要她幹麼賴在這裡?她忍不住一股憤怒,打從心靈深處油然而生。 「姑念舊交情,這樣好了,我給你時間說服我,只要你能說服我點頭,榆木燈箱琉璃鏡你可以拿走,當然,我分文不取。」 「……」為什麼又這樣?她不懂他的想法。 「就當作這是另一場賭注吧!反正我手中握有工作合約,你是走不了的,何不跟我賭一場,說不定這回你真能勝出。」連浩延目光凜凜的望向她,「如何,賭不賭?」 賭不賭,好熟悉的口吻,好懷念的字眼,可是,時至今日,她又有什麼籌碼?沒有,非但是依舊孑然一身,沒錢沒勢,還落了個弱點在他手裡。 「不敢?」他用調侃的話語逼問她的允諾。 深深呼吸,蘇菲雅握緊拳頭,仿佛是豁出去了,「好,我賭。」 他得意的咧嘴一笑,起身來到她面前,從容瀟灑的一如往常,眉眼間還看得出他的意氣風發,在他面前,她只有滿滿的自慚形穢。 「既然答應了賭注,就不要這樣畏頭畏尾的,我記得你一值都很熱中在賭注上的,不是嗎?」 她目光幽幽的停在他的胸口,蒼白著臉,咬著唇不發一語。 驀然,連浩延伸手使勁擰了她過分雪白的臉,趁著她驚呼之際,低頭吻了她的唇,那麼突然且帶有侵略的霸道。 他沒有讓她有喘息的空間,吻得那麼深刻那麼自然,仿佛這些年的空白壓根兒不曾存在過。 他的態若自然,相對於她的瑟縮忐忑,悲愴的感受在她心裡衝擊不止。 曾經發誓要愛得死去活來的人,怎麼會變成這樣?像杯走味的咖啡。 然而在她心軟之際,他卻又推開了她,「我送你回去。」冷若冰霜的臉,凍得她麻木。 第三章 一九九六年,臺灣 白衣、藍裙、黑皮鞋,腦後紮束著馬尾,依循腳步青春的搖晃擺蕩。 四點多鐘的陽光,熱!人行道上,嚴祖妍撥去額上的薄汗,垂頭喪氣的看著那張考卷,鬱悶得連脖子都挺不直。 國文六十一、英文二十,數學十五……嘖嘖,這麼輝煌的分數,萬一被姑姑看到了,鐵定小命不保當場壯烈成仁。 「滿江紅,跟嶽飛一樣壯烈,慘——」 她揉爛了成績單,往擁擠的書包一塞,洩恨似的猛咀嚼著嘴裡早已失了甜味的口香糖,一步步往路口的方向走去,「算了,還是早點回家吹冷氣,免得中暑,那才真是得不償失。」 側抬過頭,限速四十的公車正搖搖晃晃的往馬路對面的站牌駛去,嚴祖妍一個心急,正想要橫越馬路追趕公車,轉身,卻不意撞上了一輛停在路邊的車子。 「Shit——連紅線區都停車,什麼鬼東西嘛!疼……」她揉揉發麻的膝蓋,心情壞透了,揚手揮舞,「欸,等等我啊,公車司機——」 對於她的呼喚,公車很爭氣的留下一團白煙回應她,卻沒有絲毫等待的意思,氣得她差點吐血。 今天果然不是她的日子,模擬考成績單滿江紅不說,就連想要追公車早點回家,都被該死的車子給阻擋了,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公車揚長而去。 目光調回這輛壞事的銀色跑車,驕蠻的嚴祖妍開始遷怒,抬腳狠狠的踹了車輪,未料,堅硬的鋁合金鋼圈讓她的腳吃足了苦頭,「媽呀,怎麼這麼硬啦!」 餘氣未消又添新仇,她發狂了,鬼靈精怪的想起口中索然無味的口香糖,奸詐的笑容一閃而逝,兩根手指掂捏起口中的口香糖。 「看我的彈指神功——」她猛然一彈,啪!黏稠有勁的口香糖緊緊的抓住引擎蓋,她忍不住對自己的惡作劇滿意的呵呵大笑,笑得前俯後仰,正要抬起腳輔助性的把口香糖拓黏整個銀色車體,淩空一隻手忽然狠狠的抓住她的上臂。 「你在做什麼——」 約莫二十多歲的年輕男子一臉震怒,英挺的眉緊緊的聚攏,銳利的目光仿佛瞬間就要殺了這意圖糟蹋他愛車的小丫頭。 臂膀的手骨被擰得緊痛,嚴祖妍心虛又害怕,「我沒、沒……」紮著馬尾的頭搖得像是波浪鼓。 「還說沒有,我明明看見你把腳舉起來了。」連浩延一口咬定她的惡行。 「我、我只是要抓癢——」她意圖強辯,「夏天蚊子多,抓癢都不行嗎?」 他壓根兒不相信這個高中女生的鬼話,目光寸寸仔細的遊移過車身,忽地,他抓扯著這個丫頭來到引擎蓋前,怒不可遏的瞪著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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