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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第六章

  砰——

  手中的三份餐點聯手演了一出天女散花,其中一隻玻璃杯失控砸上大門玻璃,只見偌大的玻璃門不幸碎裂一地,碎片在地上苟延殘喘的嗚咽。

  同一時間,另一隻盛裝著鮮紅醬汁的碟子則不偏不倚的打上陸希傑的手工西服,留下紅豔豔的一攤污漬,像鮮血似的。

  而罪魁禍首——趙璃,更是連人帶腳的失速撲上陸希傑,在千鈞一髮之際,驚呼的嘴巴意外吻上他棱形飽滿的唇。

  「唔!」軟嫩的身軀撞擊他的胸膛,讓他抱了滿懷,一股馨香順勢撲鼻而來。

  刮胡水清新爽冽,軟軟涼涼的,則是她對他嘴唇的感覺。

  眼前的世界維持寧靜狀態長達一分鐘之久。

  驀然,「嚇——」趙璃推開彼此,瞪大眼睛倒抽一口氣,不敢置信自己的吻~~

  陸希傑皺起雙層,手指撫上破皮的唇,拭去血珠,目光陡然深沉。

  「瑪姬,你說這該怎麼辦……」南茜搖頭歎息。

  空氣中的鬱悶凝滯不散,匆地,一記石破天驚的大喊,將眾人從恍惚的境界拉回現實。

  「我的玻璃門,天啊,我的玻璃門——」滿臉通紅的老闆激動的握拳揮舞咆哮,「趙璃!你被開除了!」

  宛如是當頭棒喝,把所有人都給驚醒了,大夥兒這才回過神的攙起趙璃,忙著對受災戶陸希傑猛賠不是。

  「抱歉、抱歉……」

  只見又是手帕又是紙巾的拚命往他身上飽受災難的西服擦拭而去,然而他的目光卻始終追逐著那抹恍惚的身影。

  不一會兒,再度現身的趙璃已經換下那怪裡怪氣的衣服,穿上她原本素淨的衣服,她臉色陰沉沉的走來。

  「去你的風格——這鞋還給你自己穿!」抓著溜冰鞋對新老闆大吼完,她隨即把鞋子往老闆懷裡擱去。

  旋過身,她瞧也不瞧陸希傑一眼,風馳電掣的甩頭離開,恁的瀟灑。

  失業了,她為期六個月的餐廳打工生涯正式畫上句點。

  下一秒,陸希傑格開這些人的七手八腳,朝著趙璃遠去的身影追上去。

  「趙璃,站住——」

  但她絲毫不理會他,依然甩頭跨步大走。

  「趙璃!」三兩步追上她,他緊緊抓住她的手腕,「你明明聽見我在喊你。」

  「你喊我,我就得理嗎?」

  「我們找個地方冷靜的談。」

  掙開他的手,她凜然的說:「陸先生,如果你是為了那盞水晶燈,我一樣是那句話,兩千萬,等你拿兩千萬出來,我就把水晶燈賣給你,要不,咱們沒什麼話好說的。」她是存心刁難。

  她這人難得抓狂,陸希傑正好躬逢其盛,原以為是荏弱的花卻出乎意料的堅毅,給了他永難忘懷的爆發力。

  她昂揚著姿態大步走著,儘管身上的狼狽引來議論,他不懈的上前再度攔下她,「你要去哪裡?」

  「陸先生,就算我被開除了,我還可以回家吧?」

  「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有腳可以走。」她拒絕他的好意,氣呼呼的扭頭就走,把他遠遠的甩開。

  束手無策的陸希傑上了車,亦步亦趨的尾隨著她,「上車,趙璃!」

  「走開!」她喝斥的睞他一眼,索性杵在公車站牌前不理睬他。

  他存心跟她杠上似的,竟然就任性的把車子停在站牌前,隨後頭公車猛按喇叭,他還是固執的非要等到她上車才願意善罷甘休。

  「上車。」他捺住性子說。

  討厭鬼,幹麼還不走——

  趙璃就是不願意看他,可是公車的喇叭聲是那麼刺耳,一旁的行人交頭接耳議論紛紛,不斷對他們兩個指指點點,這讓她覺得顏面盡失。

  一不做二不休,她再度扭頭離開這叫人尷尬的現場,堅決的就是不願上他的車。

  陸希傑知道她是吃了秤坨鐵了心,然而固執如他,也就這麼一路維持著低速跟隨她的腳步,後方的車子不難耐煩的猛按喇叭,他聽而不聞。

  她在路上急速競走,半個多小時後,她孤傲的身影走上了一問老舊公寓。

  他也下車甩上門,站在車子旁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她迅速逃逸上樓的背影。

  這是一問老舊不堪的公寓,看來,誠如季裕棠所說,她們兩姊妹的生活的確很拮据。

  許久,他抽出擱放在口袋的雙手,帶著一抹吊詭的笑從容離開。

  趙璃趴在老舊窗臺前,看到樓下那棘手的男人消失,頓時松了一口氣。

  「這個陸希傑真是怪,為了一盞水晶燈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嘀咕幾句,她把目光調向那被當做神明供奉在桌子上的水晶燈,爬了過去,伸手挑弄著那些琥珀色的流蘇燈珠。

  「水晶燈,你到底有什麼名貴之處,為什麼讓陸希傑這麼汲汲營營的想要得到你?要我看,你頂多就是造型美了點。是不是有錢人都不習慣把錢當錢花,而是拿來當水灑?」

  趙璃躺在水晶燈旁,思緒胡亂奔走,匆地,她想起了在餐廳裡和陸希傑雙唇短暫碰觸的那一幕,臉沒來由的一陣臊熱窘燙,她鴕鳥的把這些歸咎是天氣作祟,就是不肯承認心裡那微微發酵的情愫。

  「啥,兩千萬美金!」原本悠哉飲茶的岑修賢差點被這驚人的數宇給嗆死,「咳咳……我的媽呀,兩千萬耶。」

  「希傑,我勸你死了這條心,為了一盞水晶燈花兩千萬美金,你願意我都要阻止。」胡乃元不以為然的持反對意見。

  季裕棠在一旁沒有吭聲,倒是笑得耐人尋味。

  「裕棠,你在笑什麼?」岑修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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