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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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賭注,這是一場賭注,她只是賭注中的一份子…… 她看著鑽戒,又看著他澄澈如水的眼眸,她想哭,淚翻出眼眶。 安鬱茜拿起鑽戒,凝視半晌,「我都知道了,關於今晚的賭注,而我現在該答覆嗎?但是是為了我自己,還是為了你們大家的賭注?」 季裕棠臉色變了,沒了早先的期待與幸福。 她看著他,咬住唇,一字一句清楚的說:「季裕棠,你差點騙了我,差點……」 他從她眼中意識到了什麼,正要起身,鑽戒已經從她手中落下,她轉身奔離了現場,消失在黑夜之中。 期待圓滿的屏息破碎了,眾人發出驚愕的歎息。 「鬱茜,你聽我說!」他跨步追了出去,「鬱茜——」 轉眼間,整個潘芭杜已經遍尋不著她的身影,他踏遍了每一寸地,卻還是找不到她。 狼狽的季裕棠氣急敗壞的扯下了領帶,猛然回過頭,這時陸希傑站在主宮殿的門口,靜默的把他的焦急都看在眼底。 季裕棠回過頭看見他,「是你跟鬱茜說出我們的賭注?」他的眉緊緊的糾結。 「我想說也來不及。」 「所以現在你贏了。」他咆哮道。 溫柔的同時,安鬱茜是那麼驕傲,她怎可容許自己成了別人的賭注!季裕棠一思及此,就懊惱不已。 「我是贏了,而你得跟我一樣品嘗那刻骨銘心的感受。」 揚眸一掃,「希傑學長,你到底什麼意思?」他沉聲問。 「沒有旁的意思。」陸希傑選擇轉身離開。 季裕棠無肋的仰天沉默,天空下雪了,為了他的心痛而下雪。 天空開始下雪了,如鷹般的銳利眼神掃了前方儀錶板旁的電子時鐘一眼,顯然他又錯過了時間,想當然耳潘芭杜裡的可薇跟小璽一定再一次對他感到失望至極。 他真是個失敗的男人,永遠都是選擇錯過,今年的聖誕節他還是失約了,小璽打電話到局裡找了他好幾回,偏偏他不在維吉尼亞,還是輾轉透過同事才聯絡上他,小璽很失望,在電話那端偷偷哭了,當時他還告訴自己,跨年當天無論如何一定要趕回來,然而他又是錯過。 湯鎮權自責之餘,不忘把腳下的油門踩到底,盡可能飛快的趕往潘芭杜。 下了維吉尼亞公路,往菲爾樹林而去,一個轉彎,迎面一個身穿珍珠白禮服的女孩奔向他,他趕緊踩下煞車。 嘎——車身整個打滑,差點就要撞上樹林,幸虧他機警才沒釀成慘劇。 湯鎮權嚇了一跳,對方顯然也嚇了一跳,整個人腿軟的坐在地上。 他開門下車,氣急敗壞的問:「要不要緊?」 「我……我沒事……」哽咽的嗓音強作堅定,她撥去散落的發,緩緩的撐起自他走上前去,一把拉起她,看見那張臉孔,「你是……鬱茜?」 聽見有人喚著她的名,她拾眼一看,「湯大哥……」眼淚隨即落個沒完。 多年前幸福的婚姻,那時還是學生卻擁有精湛攝影功力的鬱茜是他們的婚紗攝影師,那時候的他和可薇多甜蜜,郁茜洋溢青春的鏡頭下,他們兩人忒是恩愛。 後來派翠西亞應徵來到潘芭杜工作,一個因緣際會,發現原來大家都是熟識的,那時可薇還笑說這就叫做緣分。 湯鎮權甩甩頭,不,現在不是他回想過往的時候! 「發生什麼事了,你怎麼會一個人在這裡?」他關心的問。 「我、我剛從潘芭杜離開,我今天沒有開車……」 「你不會打算就這樣一個人走回家吧?現在已經在下雪了!」他不可置信的說。 她沒有搭腔,只是低下頭去直打哆嗦。 「上車——」 安鬱茜搖搖頭,「我不想回潘芭杜去,我要回家。」 季裕棠他們一定還在潘芭杜,她不想回去看見他們。 「那就回家,上來。」湯鎮權朝她低喝。 她猶豫著,「你不是趕著回去看她們嗎?」 「沒錯,所以你快上車,別耽誤我時間跟我客套推辭,快點!」他又催促。 看得出來他真的很急,安鬱茜愧疚之餘,只好趕緊上他的車,然後保持緘默。 「可薇不知道你一個人嗎?派翠西亞呢?你可以讓她們送你的。」 「這不關她們的事,所以我覺得一個人會比較好。」她低下頭去。 「剛剛有沒有摔傷?」 「謝謝,我沒事的。」她沒事,有事的是她的心,因為就連這一刻,她都不知道自己該不該恨季裕棠。 心細的他察覺她的哭泣,安靜的掏出手帕。 「拿去——」 安鬱茜無言的接了過來,往自己迷蒙的雙眼拭去,不消須臾,已經濕了大半。 「你今天打扮得很漂亮。」 聞言,她更是心酸,眼淚落得更凶。 待回到公寓,她對他說:「湯大哥,待會你回潘芭杜,別跟派翠西亞或者任何人說起你看過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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