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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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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野蠻,我喜歡你的形容訶,我到今天才發現,原來我的幻燈片是野蠻的。」她拎著啤酒瓶走來,在地毯邊緣學他脫下了鞋子。 「對,野蠻,所以請你親自來整治它們吧!」季裕棠把其中一份交給她負責整理歸檔。 兩人撚著一盞小燈,蹲坐在地上尋找一片又一片的幻燈片,不時手掌會搶奪共同一片而發生拉扯。 「給我——」他的模樣傻氣又霸道。 「那是我的!」她像個幼稚小孩那般任性。 然而下一秒,兩人卻又會相對大笑。 「這是到哪裡拍的?」季裕棠把幻燈片仰天拿高,依著唯一的光源,看著裡頭孩童們無辜的瞳孔。 「印度,兩個月前我到印度自助旅行,你也知道,攝影的人老是習慣隨身攜帶相機,什麼都想要透過鏡頭來看,看到感動的就按下快門。」 「可惜……」 「可惜什麼?」她別過臉怔然的看著他。 「可惜我們倆那時還沒相識。」他的眼睛直直望進她的眸底深處。 安鬱茜有些無法招架,連忙笑著掩飾慌亂,低下頭去。 「我不懂攝影,可是我喜歡這些你看到的畫面。」 「喔,真的嗎?」 「你質疑我?」他依然忙著手邊的動作。 「我想知道為什麼。」喜歡人人會說,但是為什麼喜歡,可就不是每個人都說得出來的。 「在你的鏡頭捕捉下,這些孩子們雖然衣衫襤褸,可是我覺得他們像天使,用最純真的眼光看這世界,在他們的眼中,我看到他們對你的信賴。」 她湊過去看著他手中透過小燈顯現出的影像,「他們很貧窮,對未來看似充滿希望卻又無奈萬千,貧窮像是無法掙脫的宿命。」她聲音輕緩呢喃,似是憐憫又感傷。 「雖然貧窮,可是他們沒有失望,你看,這裡頭的每一雙眼睛都這麼炯炯有神,他們的靈魂是堅定的,透過鏡頭,他們在向你傳遞他們靈魂的存在。」 她接過他手中的小卡,仔細的收藏在她的檔案裡,沒有說話,是那麼的寂靜。 室內寧靜如夜,他們的呼吸輿手動聲是唯一的旋律,她的發香淡雅,在這寂靜的夜晚別有一絲情調。 「嗯?怎麼會少了一片?」安鬱茜低頭在地毯上尋找著。 「有少了嗎?」他趕緊幫著檢查確認,「我敢保證公司會議室的地上沒有任何遺落。」 她整個人越過他的身體,在他身側及腳邊仔細尋找著,「會不會是被壓在你腳下?」 「有看到嗎?」他配合的轉身拾腳。 突然間她喳喳的嚷,「欸,找到了,被你坐在屁股下了啦!討厭……」 安鬱茜伸長手去拿,季裕棠配合的抬起尊臀,突然她重心不穩,整個人就跌在他身上。 「小心——」他伸手攬住她的腰。 彼此的身體產生了撞擊,她單手撐在他胸膛上,揚起的眼眸正巧與他四目交會,他的手圈著她的腰,那麼的纖小,他倆之間的距離好近,連呼吸的頻率都如此清晰。 「對不起!」她慌亂的別過視線,掙扎著起身。 然而季裕棠卻叫人意外的使勁把離開的她再度摟回,這一回,安鬱茜是整個人趴在他的胸膛上。 「你——」她錯愕的驚呼,不解的看著他。 凝視半晌,他什麼也沒說,單手撐著她的後頸,唇就這麼狂妄的壓上,吻得她措手不及一陣驚愕。 他的吻太具侵略性了,安鬱茜幾度想要推開他,然而他的力氣總是占了上風。 直到氣喘著分離,她窘迫氣惱的揚手揮去,他竟一把接住,她感覺自己真是失策,竟然錯估了男人的天生優勢。 「放開……」她拗轉著手。 季裕棠大膽的凝望著她,「你覺得,像我們兩個這樣,是不是很適合用接吻開始我們的愛情?」鬆開鉗制她的手,他流連在她的唇上摩挲。 像我們兩個這樣?他的意思是什麼? 她僵著身體,不知所措的任他撫摸著自己的唇瓣,匆地,她慍惱的咬了他的手指,目光狠狠的瞪著他,然而他卻不怒反笑,欺身上前,又是一記纏綿俳側的吻。 她在淪陷,從她慌亂的眼神中,他看得出來她的不知所措,雖然她看似精明,但是還是無可避免的有著女人容易心慌意亂的毛病,又或許,她不曾被人這麼放肆的對待過,難怪她一臉的驚愕。 太快了,他們之間來得太快……安鬱茜不安的想著。 他的渴求越來越多,幾乎要不受控制。 不,該緩著點,別嚇著她,這不是一夜情的追逐,而是在建構一段長遠的感情。季裕棠在心裡告訴自己。 半晌,室內僅剩兩人急促的呼吸,她靠在他胸膛前不斷輕喘,他闔眸撫著她的長髮,兩人都在想該如何打破沉默,才不會挑起尷尬。 忽爾,音響的計時器在整點時刻響起,輕柔的曲調彌漫,安鬱茜像是乍然蘇醒 的離開他轉而起身,故做鎮定的抓起早已不再冰涼的啤酒,仰頭飲下,「時間晚了,你該回去,今天謝謝你的幫忙。」她的指尖因緊張而微微發抖。 季裕棠跟著站超身,只是把手搭在她肩膀上,「嗯,我是該回去了。」 兩人相對無言的來到門口,他走在前頭,她亦步亦趨,刹那,他猛然回過頭來,「對了——」 「什麼?」她差點要撞上,連忙機警的退了一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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