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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女子濃妝大眼睞來一眼,見辛亦妘是個頗有姿色的女子,敵意馬上浮現,「鬧情緒?我還沒聽過哪個杆弟可以對著會員鬧情緒的,還不背著章先生的球袋快過來,再囉嗦我就讓老闆開除你。」她頤指氣使。

  辛亦妘睇著章繼青,繼而睞著那個陌生的濃妝女子,忍住氣的暗想,當一天和尚敲一天鐘,既然當杆弟就好好當,她可是很有職業道德的,二話不說,她立即背過章繼青手邊的球袋。

  「走了,繼青。」濃妝女子嘰嘰喳喳個沒完,「你就是太好說話,不過是個杆弟也想仗著幾分姿色,喝叱她幾句,就不信她還敢拿喬。」

  章繼青沒回話,逕自睞了辛亦妘一眼,那妮子也倔著,別過眼,索性來個相應不理,整個球場就只聽見那位濃妝女子像麻雀似的說個沒完。

  「又一個逢場作戲的男人,呿!」辛亦妘冷不防的嘀咕一句,馱著那沉重的球袋,遠遠的走在前頭。

  一整個早上過去,除了濃妝小姐猛唱獨腳戲外,誰都沒吭一聲,只見她揮汗如雨,汗流妝花,活像是國劇裡唱大花臉的角兒。

  「繼青,我們別打了好不好?去吃吃飯、聊聊天好了。」那手幾乎要摸上他全身,「人家腳酸口渴又累又餓。」

  辛亦妘低語一句,「我還饑寒交迫呢!」

  章繼青忍住笑,不著痕跡的格開濃妝女子,「你累了就先去休息,我打得正順,女孩子不適合在太陽底下曝曬過多陽光。」他想圖個安靜,沒把麻雀強留的道理。

  瞧他體貼的,聽在辛亦妘耳裡還真不是滋味。

  「可是人家……」濃妝女子撒嬌著。

  「別在意我,累了就去休息。」他好性子的要她去歇息。

  「那我先去餐廳等你好了。」狼狽擦著臉上像湧泉的汗,她不忘嫣然一笑。

  「嗯。」他隨口一應。

  只見濃妝女子搖搖擺擺的搭上車子,讓人載回休息區的餐廳,還不忘強力放送她的臨去秋波,意圖迷倒章繼青。

  「惡……」一旁的辛亦妘打了個冷顫,渾身雞皮疙瘩掉滿地。

  他把她孩子氣的小動作看在眼底,在心裡竊笑幾回後,收起球杆將雙手頂在杆上,一改先前的生疏,「又換新工作了?」

  她掃來一瞥,上前把他的球立好,挑挑眉,沒回答的意思。

  見她沒回話的打算,他不死心的走到她面前,「聾了?」

  「你少詛咒我。」她別過臉去。

  「你不覺得我們還挺有緣的嗎?不管你換什麼工作,總是會遇上我。」

  「禍不單行這道理我懂,你不用強做解釋。」她生著悶氣。

  為什麼生氣?因為他若無其事的模樣,還是因為他強吻了她,又或者是他跟別的女人出來打球,抑或是……總之就是生氣。

  「還生氣,因為那個吻?」他軟化僵臉,漾著笑問。

  「你少往自己臉上貼金,我只當是被狗舔了。」她漲紅臉駁斥。

  「沒生氣臉色怎麼會這麼難看?我說辛亦妘,該生氣的人是我吧,莫名其妙被個女人呼巴掌。」

  「莫名其妙?你分明是罪有應得——」她大聲指責,鼻子重重的呼氣。

  「如果你說的罪有應得是因為我一時情不自禁的吻了一個我喜歡的女人,那我認了。」他好整以暇的睞著她臉上的表情。

  他說什麼?他喜歡的女人……

  辛亦妘賞了一記大白眼給他,花言巧語的男人!

  「喏,這杆你來打。」他把球杆遞給她。

  猶豫著,最後她說:「我不會。」

  「不會?你是杆弟,多少要會揮個幾杆,要不然很不專業。要不你說說看,我很好奇那你到底會什麼?」

  「甭管。」她神情睥睨。

  「快說,杆弟不可以這麼凶的。」他伸出食指逗著她。

  游泳池畔一吻,她賞人一巴掌後就逃逸無蹤,要不是他今天因公得出來打球,不知又啥時才會遇上她,誰叫她連個聯絡方式也沒,連阿慶叔都一問三不知。

  「哈都不會,就只會打針、換尿布,這樣行了吧!」她挑釁的說。

  章繼青竟對她露出寵溺的笑,「唔,不錯,還不至於一無是處。」一把接過她肩上的球袋,「快,不打我就吻你,反正這兒人煙稀少的。」他一改先前的溫文,竟然膽大的調戲起她來。

  「章繼青——」這男人吃錯什麼藥了?真是。

  「快,」他催促著,不容推辭。

  辛亦妘不知他葫蘆裡賣啥藥,怏怏不樂的接過銀色球杆,打就打,誰怕誰,烏龜怕鐵槌,蟑螂怕拖鞋,但是她辛亦妘可不會怕他來著。

  「她是旅行社的老闆,今天為了跟我洽談合作,所以約在這裡打球。」他逕自解釋起來。

  聞言,她訝然的一個揮杆,球留在原地,倒是草皮被她狠狠的刨打出一塊光禿。糗……她心虛的看了他一眼。

  「呵呵,這麼使勁,我看球沒打出去,這裡倒先被你挖出一條人工的馬裡亞那海溝。」他調侃的瞅她直笑。

  「你沒事說啥話?」都是他說話害她分心了。

  「不正在說你在意的事嗎?因為有人擺了一個早上的臉色給我瞧呢!」

  「無聊。」她把球杆扔回給他。

  「不打了?」

  「不打。」她態度堅決。

  他沒多說啥,把球杆塞回她手中,用眼神逼迫她繼續打。

  「辛亦妘,這是你第幾個工作了?好像我們一碰面,你就會換新工作。」

  「打球就打球,說那麼多話做什麼。」晦氣事提它作啥?哪壺不開提哪壺。

  章繼青突然用手指擰住她的下顎,湊近瞧著。

  「你做什麼?」她把頭往後一仰,「敢亂來我揍你喔!」亮出手中的球杆。

  「下顎這傷怎麼來的?」

  「關你屁事。」她口出惡言。

  「嘴巴這麼利,真不說?不說我要吻你了。」他威脅著。

  他到底吃錯啥藥?為什麼開始說些卑劣的調侃話語,見他當真作勢湊上前來,她連忙用球杆一擋,「以前摔傷的,至於為什麼我忘了。」隨口搪塞。

  凝視半晌,他沒搭腔,以手指撫過她的臉,包括那傷痕,「太陽這麼大,而你連防曬乳都不擦的嗎?就算你天生麗質,也不需要把好好的一張臉曬到脫皮吧!當心得皮膚癌。」

  一掌拂去他的手,「你少詛咒我,要得皮膚癌也是你先得。」她轉身想把氣出在球上,誰知使勁揮杆後又順勢挖起一大杯土。

  「No、No,No,姿勢不對,」他走上前,將她連杆帶手的握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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