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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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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心震了一下,「拾翠是誰?」 「一個叫人牽腸掛肚的小妹妹。」 「你的心上人?」她語氣酸澀的問。 他只是但笑不語。 心上人,她是嗎?她是他的心上人嗎? 倘若是,他怎麼會撇下她? 倘若不是,為什麼一想起她,他的心就泛疼? 他翻身下了牆,撇下她往回走去,在房裡換了件衣服,在洗手台前洗淨雙手。 他撐著洗手台,「拾翠,你究竟在哪裡?」他對著鏡子裡的自己問。 驟然,鏡子裡浮現另一個女孩的臉,是北川麗子,他們的眼神在鏡子中交會。 「有事?」他霍然轉身,為自己的心事被窺探而不安。 有一秒鐘的衝動,她就要脫口而出,告訴他,自己就是拾翠,然而理智阻止了她,最終,她還是隱忍了真相。 她走上前,踮起腳尖,用溫暖的雙臂緊緊的圈住他,「讓我成為你的人,成為你的人……」她哽咽的說,獻上了自己的唇。 「不要這樣——」他拉開了彼此的距離。 北川麗子怔然的瞅著他,然後低垂下頭,扯開腰際的蝴蝶結,絲綢的上衣滑下肩膀,垂直墜落,她顫抖的解開裙上的鉤子,轉眼間,只剩幾片蕾絲遮掩著她的身軀。 「麗子……」 她抬起眼看進他深邃的眸,「我也想過不要愛上你,但是,愛情還是逼得我不得不臣服。」她為難的蹙起層,煞是愁苦。 拉起他的手,覆在她的心窩上,她貼近了他的胸膛。 「難道你不怕我心中有另一個女人?」他低啞的問。 她吻住他的唇,閉上眼,兩串淚滑落。 房裡的簾子垂放了下來,床榻上因承受兩人的重量而凹陷,衣衫散落得到處都是,響起了呢喃與喘息,隨著碰觸的頻繁,呢喃已經宣洩不了崩潰的理智,喘息也轉而成了低吼,在最親密的碰觸語言下,張錯的侵犯重重的嵌入她的嬌軀,拉開了這一場男歡女愛的序幕。 「阿錯……」她喚著,渾身浸滿無力回天的癱軟。 趁著張錯與北川麗子出門的空檔,方思詠偷偷摸摸的來到偏處的房子,趁著其他人不注意,俏悄溜進了北川麗子的房間。 臨進去前,她還心虛的叨念了幾句,雙手合十胡亂參拜,「阿彌陀佛,阿彌陀佛……眾神明保佑。」見無異狀,她這才躡手躡腳的進了屋去。 別怪她多心,馮家那個老太婆在睡夢中死在這屋子,她是她從前最討厭的丫頭的親人,天知道老太婆會不會陰魂不散,好趁機替孫女報復她。她原本嫌穢氣還不想靠近,但是為廠達成目的,她還是來了。 走進屋子,方思詠馬上打開北川麗子的行李,大肆的翻找起來。這次非得找出一點可以攻擊的蛛絲馬跡不可,這個陰氣沉沉的屋子,她可不想來第二次。 因為怎麼也沒想到,表哥竟然喜歡上她了,成天同進同出的,叫人看了礙眼。 偏偏這個日本婆子還不像拾翠那個傻蛋這麼好調教,精明得跟什麼似的,每每讓她碰了一鼻子灰的難看。 她倘若再不找出一點什麼來回敬她,她方思詠還要不要在張家混下去! 「可惡——」翻出一地的衣服,卻沒有什麼發現,她氣極的在衣服上胡踩一通的洩恨,非將白衣踩滿她的腳印不可。 「對了,把她的護照偷走好了,隨便拿去變賣給不法集團,賺個萬把塊花花,心裡也痛快些。」她當下不禁佩服起自己心思聰慧,競想得出這個好辦法。事不宜遲,她又翻箱倒櫃的翻找起來。 偏偏她翻遍了所有的櫃子、抽屜,就是不見她的護照、皮夾什麼的。 她滿頭汗的暴躁,「到底放到哪裡去了?我剛剛見她也沒拎包包,所以不大可能隨身攜帶,東西一定還藏在這屋子裡。」 又埋頭翻找了半天,她想破了頭,卻還是想不出個所以然,匆爾左腳踩上一條柔滑的絲緞裙子,讓她當場打滑而摔得四腳朝天。 「嗚,痛——」 砰的劇烈聲響,她的腦門身體全撞上了衣櫃,只見衣櫃搖晃了幾下,害她慘白著臉,生怕衣櫃就這麼傾倒而下,而她成了衣櫃下的孤魂野鬼,忙不迭的發出一陣淒厲的尖叫。 「啊——」 瞬間,衣櫃上一個小桶子就這麼應聲倒下,筆直的掉落,撞上了她的前額,砸得她發疼。 她又氣又疼的死命揉著腦袋,拚命踹著地上的雜物。 「咦?這是什麼?」她的眼睛對著小桶子裡的東西發出光芒。 天啊!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原來北川麗子竟然精明得把護照跟皮夾藏到這麼隱密的地方,偏偏她瞎貓碰上死耗子,還是讓她找到了。 方思詠趕緊拾起護照翻開一看,裡頭的字眼,讓她安靜了大半天。 「馮、拾、翠……不可能的。」她仔細的看看相片。沒錯,相片裡的女人是北川麗子,她眼睛再怎麼瞎也不可判斷錯誤的,拾翠那麼醜,北川麗子美得像妖怪,她不可能把兩個人混為一談。 她還仔細的核對過護照的發照日期,確定這絕對不是拾翠遺留的護照,貨真價實是那個號稱來自日本八段圍棋好手——北川麗子的護照。 為了謹慎起見,她趕緊撿起地上的皮夾翻開掏找著,裡頭的身分證寫著馮拾翠三個字,上頭的照片還是拾翠小時候醜八怪的模樣,夾層中還放著她跟馮奶奶的合照,裡頭還有些美金。 「難道北川麗子就是馮拾翠——」方思詠驚訝的捂住自己的嘴:心思多疑的不忘看看外頭情況,然後低低的對著自己傻笑起來。 這可是天大的發現,明明就是同一個人,卻同時擁有兩個名字、兩張臉,天啊!她究竟是怎麼辦到的? 她倒在衣服堆上笑得開心不已,許久,她的臉閃過一絲惡毒的笑,收下了護照跟皮夾,連帶的也接收了裡面的美金。 「該怎麼告訴表哥呢?等他們一進門就扔到北川麗……不,是馮拾翠的臉上,還是趁著晚餐,讓她嚇得啞口無言?」 這個遊戲該怎麼玩,她得好好斟酌斟酌,畢竟活了這麼久,她從未遇上這麼有趣的事情。 她整整衣服,撥弄著頭髮,然後優雅的走出這個屋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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