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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一聲轟然巨響,整個人平貼在木質地板的沈逸嵐掙扎著爬起來,痛苦呻吟。

  很好,大清早就來個五體投地,還真是有夠Lucky!希望她鼻子沒歪。

  「鈴……鈴……」床頭電話突然震天價響。

  「SHit,還真會挑時間。」她抓起電話,「喂。」

  「逸嵐,我聽小艾說,你昨天遇見項君睿了是不是?」沙芙娜精神奕奕的聲音從電話那頭的傳來。

  她把腦袋埋進右手手心,輕歎了一口氣,開始把昨晚睡前發生的許多事逐一抓回殘缺的記憶區,然後試圖進行磁碟重組。

  半晌,她總算開始稍稍有那麼一丁點清醒。

  對,昨天自己在系友餐會上遇見了項君睿,昔日那個男孩已經變成帥氣的飛行員,那麼的英姿颯爽、器宇不凡,偏偏她糗態畢露,最後還偷偷落跑躲回公司一邊做著模型,一邊懦弱的嚎啕大哭。

  一直到三更半夜她才拖著身心俱疲的身軀回家,因為極度想找個人說話,所以就撥了電話給小艾,可是聊沒幾句後,她必然發現自己這黑心腸的傢伙還真是壞到骨子裡了,竟然把一個隔天要工作的人拉著東扯西聊,實在很不道德,所以又沒頭沒腦的掛上電話,繼續躲在床上啜泣。

  直到真的累極了睡去,所有的一切才終告停歇。

  早知道哭泣這麼勞心傷神的,她以前失眠的時候真該狠狠的毆打自己,讓自己痛得大哭一場,也省了那些失眠門診的費用。

  「欸,沈逸嵐,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不甘心被忽略的女人抗議的嚷道。

  她皺眉抓了抓頭髮,「是、是,是,我聽見了,這麼大的嗓門想要忽視根本是天方夜譚。」

  「唷,皮在癢了你。快說,你是不是遇見他了?」

  「是啊,那又怎樣?」打了一個呵欠,「沙大姊,你打電話來不會就為了問我這件事吧?總之,我沒幫你A到免費機票啦。」

  「哎呀,機票算什麼,我是關心你,才專程打這通電話表達我的誠意耶。」夠了,這微薄的誠意。

  「好,我收到了,真是感激你。」敷衍地說完就想要掛上電話。

  「喂,不准掛我電話!」沙芙娜先發制人。

  「還有什麼事情?」

  「小艾叫你過來,今天是週末,我們該聚聚了。快點,不然我殺了你。」

  奇怪,姓沙的人都特別愛用這個同音字恐嚇人嗎?

  「總要讓我梳洗一下吧?晚點到。」這次她真的掛了電話。

  頭疼、頭疼,怎麼疼了那麼多天還是疼!她躲進浴室,徹底的梳洗著累積太多負面情緒的自己。

  回想方才的夢境,忍不住苦笑起來。

  當時他真的足足畫了十張設計圖,畫得兩顆眼睛變成大熊貓,可他卻一副樂此不疲,永遠精力旺盛的樣子。

  他們是怎麼分手的?

  因為他離開了建築,選擇了飛行,而她無法忍受他飛上天空,無法忍受那種隨時擔憂噩運再度降臨的壓力,所以她要他在愛情與飛行之間作個選擇。

  然而或許是因為太瞭解他了,明白他對人生道路選擇的堅持,因此不等他開口,她便轉身先逃。

  呵,這一逃,竟也已經五年了。

  只是乍見他的自己,為什麼還會貪戀過去的甜蜜?決定離開的是她呀!

  花了一點時間打理自己,薄施脂粉想讓自己看起來有好氣色,沈逸嵐旋即轉身下樓去,並做好被沙芙娜拷問的心理準備。

  她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全然沒注意到路邊那輛等待多時的黑色LandRover,男人瀟灑地從車上下來,朝她快步的走近中。

  直到她掏出鑰匙準備打開車門,挺拔的身影突然包圍住她,一把搶過她手上的鑰匙,害得她驚愕的回過身,「搶……」

  乍見他的臉,傻掉的沈逸嵐連「劫」字都喊不出來。

  天啊,怎麼會是他!猛然退了一大步,「你怎麼會在這裡?」

  「等你。」他簡單扼要的說明。

  「等我?」花了三秒鐘,她才恍然大悟,要知道她的地址和電話並不難,梁心、邱品齊甚或其他人都知道。

  「嗯,我想我們應該有很多話要說。」

  緊張的吞咽著口水,「我們還有什麼話要說?」她感覺自己的心開始失了拍子,又跳又歇的。

  「太多了,五年前沒說完的,還有這五年空白的。」項君數注視著身前矮自己一個頭的女孩……喔不,她已經是個美麗動人的小女人了。

  曾經深深吻過的粉唇,現在緊張的發白,還被編貝般的牙齒緊緊咬住。

  「請你把鑰匙還給我,我還有事。」她忍住慌亂,力持鎮定的說。

  為什麼是今天?就不能挑個黃道吉日、她身強體壯的時間嗎?為什麼要選在她頭疼得根本無法思考的時候。

  「不,你今天的任何行程計劃都得暫時擱下,畢竟,我已經等了五年了。」

  第六章

  項君睿把自她手中奪下的鑰匙往口袋裡放。

  「項君睿,那是我的!」她伸手想要搶回。

  他輕而易舉的攫住她纖細的手腕,「我會還給你的,但不是現在。」

  怔然望著眼前的男人,他變得更堅持固執了,也變得霸道狡猾,好像有太多東西是五年前的他所沒有的。

  她顰著雙眉不知怎麼面對這突如其來的狀況,只有把自己的唇咬得更緊。

  他不喜歡她這樣自虐,擰起眉用兩根手指扣住她的下顎,「鬆開,不要把自己咬傷!」他命令著她。

  但她眉頭始終沒有鬆開,只是倔強的望著他。

  眼神一黯,「再不鬆開,我就吻你。」他揚起一抹邪佞的輕聲威脅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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