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方蝶心 > 桂花烏龍 > |
二十六 |
|
「我說你是一隻鸚鵡。」單刀直入。 「瞿易修,你的嘴巴就非得這麼刻薄嗎?」 那麼多天不見,一大清早找上門來,連句問好請安的話都不會說,一開口就是叫人生氣的字眼,說他是大猩猩簡直定侮辱了猩猩,這個男人連猩猩都不如,他的惡行惡狀根本是罄竹難書。 「快點,如果你還有時間在這裡跟我討論你是不是鸚鵡的問題,我建議你把握時間整理行李,要不我們也可以現在馬上出發。」 「出發?我們要去哪裡?」 「勘景。」 「勘景!」她驚愕。 「沙芙娜,你可不可以不要再當鸚鵡了?我很清楚自己說過的每一句話,不需要你再提醒我一次。」 「閉嘴!」三步並作兩步的來到瞿易修面前,儘管身高有些差距,沙芙娜還是不屈服的仰頭面對他,伸出一根食指死命的戳著他的胸膛,「你給我說清楚,為什麼我得去勘景?我是編劇欸,又不是執行製作,為什麼得負責去勘景?有沒有搞錯啊你。」 沉吟須臾,瞿易修始終面無表情,「沒有搞錯,你的確需要一起去,因為你的劇本寫作進度不佳,為了要幫助你對於故事的環境背景有所瞭解,我覺得帶你一起去勘景是個不錯的方式,當想像力不能作為你的寫作來源時,能夠身歷其境也是不錯的。」 沙芙娜把嘴任性一噘,「我才不要。」她寧可努力的熬夜趕劇本,也不想苦哈哈的去勘景,尤其還是跟他同行,她才不答應這種荒唐的額外工作。 緊閉的門突然打開,歐陽芃從房間走出,並將已經收拾妥當的行李往瞿易修懷裡扔去,「喏,你們可以出發了,快點,而且你們很吵,我得要睡覺了!」她毫不留情的下逐客令。 「芃芃!」沙芙娜大叫。她怎麼也不敢相信女兒竟然會這樣對她,她可是她的媽呀!竟然這樣出賣她。 「掰掰嘍,媽,不用擔心,我會找乾媽來陪我的。」歐陽芃一副巴不得他們兩個趕快消失不見的模樣。 見狀,瞿易修難掩得意的扯動嘴角,然而被沙芙娜猛然一瞪,識相的又連忙迅速收斂,恢復他的撲克臉。 「我不要,我才不要出門去,我要在家寫劇本,我要……」 不等她嚷完,他已經邁步走上前,一手將行李甩上眉,另一隻手則把瘦小的她夾在腋下,堂而皇之的準備離去。 「呀!瞿易修,你這只大猩猩,快放下我啦!瞿易修……」沙芙娜揮舞著四肢掙扎。 「噓,安靜,現在清晨四點鐘,吵醒鄰居對你不會有任何好處的。」喝止了她的叫囂,他繼而對歐陽芃說:「待會麻煩你幫我開個門。」 聳聳肩,一臉的不置可否,擺明她就是會十分順從他的話。 「媽媽,要好好工作,勘景絕不能馬虎喔!」她笑著對母親叮嚀,一副人小鬼大的模樣。 沙芙娜全然不敢相信這就是她的下場。 「歐陽芃,你這吃裡扒外的丫頭,我真的會被你氣死!我怎麼會有你這種女兒啊?竟然幫個外人來對付你阿娘,我可是……」 歐陽芃冷不防的從身後拿出撒隆巴斯往她嘴上一貼,煞是認真的說道:「這樣就不會吵到鄰居了。」 沙芙娜的眼神射出無數飛刀,目標一致的朝女兒射去。她被出賣了,被自己最親近的女兒出賣了! 瞿易修嚴肅的臉孔頓時漾開一抹得意的笑容,「的確是安靜多了。」臨走前還不忘叮嚀歐陽芃,「要小心照顧自己。」 「沒問題!我媽就交給你嘍!掰!」她賣力的揮舞著雙手送走兩人。 無法出言抗議的沙芙娜,像是小雞似的一路從公寓被拎出門,儘管她不斷揮舞肢體,手腳並用的扳住樓梯或勾著欄杆,企圖阻止任何行進的可能,瞿易修依然從容不迫的走出公寓,直往他的車子接近,然後以一氣呵成的俐落動作把她安置在前座上,行李就這麼往後座扔去。 他越過車頭,一坐上駕駛座,自行撕下撒隆巴斯的沙芙娜已經怒氣騰騰的揮拳而來。 哈!不費吹灰之力,接殺出局! 他的大手包裹著她的小手,難掩得意。 「瞿易修,你這個天殺的臭猩猩——」她掙脫不開他的箝制。 「比起你來,你女兒的脾氣好太多了,算是個優雅的小姑娘。」揶揄怒火中的沙芙娜讓他覺得很爽。 「既然知道那是我女兒,你怎麼還可以在她面前就這樣把我打包帶走?」害她顏面盡掃落地。 「我的任何行為可都是事先得到你女兒的首肯的。」 「鬼扯——」 「才不是鬼扯,我剛剛一按門鈴,她見到是我便二話不說就開門了,甚至還對我說,感謝上天,你終於來了。」語畢,還得意的挑眉。 「你胡說,她根本沒見過你。」 「無所謂,不過可以肯定的是,她一定不討厭我。」 「臭美!」她推了他的胸口一把,拉回自己的手,雙手氣呼呼的盤在胸口。 「系上安全帶。」說完,他發動車子猛踩油門而去。 「停車,我要回家,我才不要去勘什麼景啦!」 怱地,瞿易修竟然聽話的緊急煞車,沙芙娜整個人猛然往前傾。 幸虧她眼明手快拉住門邊的手把,否則擋風玻璃上一定會留下她的臉孔拓印。 「瞿易修,你真是太過分了。」氣急敗壞的掄起雙拳,恨不得把這男人給大卸八塊。 而他卻將放在方向盤上的手轉而箝制住她的攻擊,傾身上前,霸道的吻住她那叫他想念了一整個禮拜的粉唇。 沙芙娜撐大眼睛,「瞿,唔……」她扭轉著手腕想要掙脫。 瞿易修不動如山的穩穩抓住她,深深吻去她所有的怒火、不馴與抗拒…… 所有關於那一日的記憶排山倒海的迎面撲來,曾經震撼彼此的吻又在他們之間重新演練。 壓抑了一個禮拜的思念,都在這一瞬間擭得解放。 掙扎與否都已不再重要,只剩止不住的渴望。 在他面前,她感覺自己渺小得微乎其微,被這樣緊緊擁抱著的溫暖,她想,這輩子她都不會忘記。 |
學達書庫(xuoda.com) |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