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方蝶心 > 桂花烏龍 >


  「花子,你怎麼啦?幹麼喘成這樣?來,先喝口水。」放下報紙,裴於郡用同樣裹上石膏的手,努力要送杯水給她止渴。

  抓過水杯,她當場灌了一大口,「瞿導他……」還是喘得很呢!

  「阿修怎麼啦?是不是把大家操得很慘呀?哈哈,你們這些傢伙現在終於知道我有多善良了吧?不過也不用抱怨啦,阿修對工作就是說一不二,對人倒是很和善親切,不用怕!」他兀自笑了笑,「快點快點,快把我的午餐拿出來,我好餓!」

  望著眼前這傢伙像個孩子似的貪吃,花瑁紫真想一把掐死他,「老大,沒有午餐了。」她都緊張得快要心臟麻痹,這男人還在想吃的。

  「為什麼?」裴子郡大感不滿,「我不是叫你要帶飯來給我吃?你也知道我吃不慣醫院的伙食,拜託……」

  他還在抱怨,兩鬢早被嚇得發麻的花瑁紫趕緊搶白,「閉嘴,你知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了?」

  「你沒說我哪知道啊?」他一臉的無辜。

  「很好,你給我聽仔細了,你那說一不二的瞿大導,今天一個不小心,聽到我的話沒有,只是不小心唷!所以,他在今天的製作會議上把王牌編劇給氣跑了。」她總算把重點講出來。

  「嗄?你說啥?」裴子郡背脊忽然一陣發涼。

  「瞿導跟王牌編劇杠上了,一個說不寫,一個說不拍。」說出來的感覺真是痛快,她拉過椅子一屁股坐下。

  「那新戲怎麼辦?」他大聲哀嚎,還不禁一陣頭皮發麻。

  「開天窗了。」她很無奈的搖搖頭。

  「花子,給我講清楚,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他氣急敗壞的叫道。

  花瑁紫好不容易順了口氣,開始巨細靡遺的將來龍去脈說得一清二楚,還不忘把兩虎相爭的精采過招加油添醋了一番。

  當下心一涼,裴子郡感覺烏雲罩頂,捂著劇痛的胸口。「電、電話給我拿來,我要跟阿修問個清楚。」

  花瑁紫十分善良的遞上手機,還不忘為他按好號碼。

  只見他焦慮異常的對著電話那端的瞿易修大叫,「瞿阿修,聽說你把編劇氣跑了?」開門見山,完全沒有任何客套。

  「對。」那頭的人一派從容冷淡。

  「媽呀,他是業界王牌編劇耶,我在他家求了三天三夜的王牌編劇!」

  「那又怎樣?劇本寫得很爛。」瞿易修毫不客氣的批評。

  如果要他回來就是為了拍這種鳥劇本,他寧可在美國睡覺。

  「你脾氣收斂一點好不好?那個大編劇我可是把他供在神桌上,天天照三餐虔誠參拜的,你怎麼可以把他當作爛皮球踢走?」

  「喔,原來他是三餐聞香的啊,早說的話,我就會禮數周到的拿香扔他,不過如果他不幸真的被我氣死的話,說不定還能早日修成正果、位列仙班,屆時你更可以順理成章的把他供在神桌上參拜,豈不快哉,你該謝謝我的。」他口氣冷淡,卻充滿嘲諷的回嘴。

  「可是他——」

  不等他說完話,瞿易修已經老大不爽的掛上電話。

  裴子郡一癱,心涼了大半。好,夠瀟灑!照這樣看來,先被放到神桌上被參拜的,很有可能是他自己了。

  「老大,你還好吧?」花瑁紫同情的望著他。

  「我看起來像很好的樣子嗎?」

  「的確不像。」

  裴子郡一臉無奈的望著她,「你說,再去求編劇有沒有救?」他還想做困獸之鬥。

  花瑁紫搖搖頭,「寡婦死了兒子,沒指望了。」

  「但是新戲還是要拍啊,這下子有誰敢接這個燙手山芋?」他真想一頭撞死在病床上。

  「看看有誰是愛錢不要命的,現在只能砸錢了事嘍。」蹺起二郎腿,她說得簡單扼要。

  王牌編劇罷寫的戲,只怕業界沒人敢接了!裴子郡倒在床上咳聲歎氣之餘,忽地,腦海裡竄出一個愛錢不要命的臉孔——沙芙娜。

  「花子,世界上有沒有比沙芙娜還愛搶錢的?」

  「沙芙娜?」花瑁紫先是一愣,接著搖頭,「沒有,她若是第二,沒人敢稱第一。」

  「她最近人呢?」

  「不知道耶!」

  裴子郡將希望的光芒瞟向她,「花子,找人打個電話探探她的口風。」

  「我?為什麼是我?」

  「快點!如果連沙芙娜都不接這種爛差事,我就真的要從這扇窗戶跳下去了,然後你等著回家吃自己,失業!流落街頭!餓死!」他聲嘶力竭的吼著。

  不需要這麼詛咒她吧?

  「喔。」花瑁紫應了聲。地覺得自己實在很無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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