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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忽爾,她置身大馬路,尖銳的刹車聲、催命的槍響四起,她無處可逃,只能害怕的抱頭蹲在一旁。

  「救命——」她喊著,可是她的聲音卻被剝奪了,她的嘴巴動著,可是卻發不出聲音,沒有人對她伸出援手

  兩鬢沁滿冷汗,徐雪凝在睡夢中無法掙脫,她翻來覆去。

  倏忽,她的腹部傳來尖銳的絞痛,疼得她完全驚醒。

  秋瞳痛苦的逡巡著屋內,她握緊粉拳,期盼令人惶恐的疼痛能儘快退去,然而卻是枉然。

  「阿讓——」她疼得沁出淚,惦念的人就這樣脫口而出。

  然而只有一屋子的寂靜陪伴她,不好的預感籠罩心頭,她害怕孩子有了意外。

  徐雪凝撐起身子,雙手圈在腰腹上,渾身痛苦不堪。

  腳步顛躓的推開房門,「小文、小文——」她不斷的求救,然而偌大的蘭薰山莊卻恍若一座孤城,沒有人回應。

  那疼痛不斷的加劇,她彎曲著身子一路艱困的走下樓梯,一股暗紅的液體順著她的腿流下,她害怕得幾乎暈厥,「阿讓……」她喊得心碎。

  好不容易來到二樓,她將身體的重量靠在樓梯的扶手旁,繼續往一樓走去。

  這時,一股強大的推擠力量從她身後襲來,毫無招架之力的徐雪凝在那雙詭異的黑手攻擊下,自階梯上應聲跌落。

  「磅——」她的身體摔落一樓地面,撞擊出巨大的聲響,腿間的血跡逐漸擴大蔓延。

  「少奶奶、少奶奶。」侍女發現了血泊中的徐雪凝,「快來人啊!快來人啊!少奶奶摔下樓了——」「救我的孩子、救我……」她聲音微弱,神志也逐漸被黑暗所佔領。

  第六章

  被施以緊急手術的徐雪凝安靜的躺在病床上,一屋子的白與她的面無血色一般。

  病房外,刻意壓低的對話聲音在外面響起,徐雪凝疲憊的無暇顧及。

  門豁然大開,張讓一臉陰鬱的走來,他不發一語,用著盛怒、毫不寬容的眼神看著床上的徐雪凝。

  視線來得那樣毫不掩飾,連闔眼的徐雪凝都察覺到那如刀般的目光而不得不睜開眼睛。

  一見到他的眼睛,她的心就冷了大半,她知道他極想要這孩子,然而她又何嘗不想呢?

  「你真是最毒婦人心啊!」張讓咬緊牙關,在齒縫間竄出這話。

  張讓實在不敢相信,眼前這位楚楚可憐的弱女人,他善良的妻子竟然會做出惡意打胎的事情來。

  那是他們倆共同的孩子啊!

  儘管他對於這孩子是處心積慮、不擇手段,但是內心深處,他還是渴望能有一個屬於自己的骨肉。

  他萬萬沒想到徐雪凝可以毫不留情的對自己施打藥物,導致孩子流產,他實在無法相信這世上會有如此心狠的母親,而那人竟是他的妻子。

  若不是醫生直言斷定,他怎麼也無法相信。

  「你什麼意思?」徐雪凝吐出虛弱的聲音。

  「你這是報復嗎?報復我不認同你的所作所為,報復我張家的每一個人——」張讓怒不可遏。

  「你到底想說什麼?」她的聲音已經哽咽了。

  「為什麼不要這個孩子?」他冷聲問。

  「我沒有,這是意外。」她強打著精神想辯駁,話中還帶哭意。

  「不是意外,是你親手殺了自己的孩子,你這心狠手辣、蛇蠍心腸的女人,我實在是太低估你了。」張讓的句句指控絲毫不留情面。

  「你……」她的眼淚已經說明她的悲痛。

  張讓的手機響起,暫時中止他們的爭執,他探手在西裝的內袋裡拿出電話。

  「喂,誠瀚,什麼事?」他的聲音僵硬、冰冷。

  他聆聽著對方的話語,鬼魅的眼睛依舊鎖住床上垂淚的徐雪凝。

  「哼,不影響。」他譏誚的說著,「雖然這孩子只是為了遵守我跟家父的約定,用來交換總裁繼任權的籌碼,不過現在情況也不會有任何改變,孩子沒有了,我的繼任權一樣會拿到手,我不做那種賠了夫人又折兵的事。你繼續你的工作。」

  張讓的話清晰的落入徐雪凝的耳朵,她不可置信的仰起淚眼婆娑的臉,用極為震驚的眼神望著他。

  張讓不以為意的結束電話,繼而用輕蔑的語氣說:「怎樣,震驚嗎?哈——」他仰天一哂。

  徐雪凝僵直著身軀,不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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