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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你叫我別愛上你,可是我管不住自己的心……」她聲淚俱下。

  許久,張讓冷靜的開口:「我知道。」無其他對策。

  最後,他選擇離去,留下為愛哭得肝腸寸斷的徐雪凝。

  趁張讓未歸,徐雪凝捺不住心中疑竇,她再一次膽大妄為的走進上次無端招來一巴掌的禁地——書房。

  相片裡的女孩笑容依舊,徐雪凝蓮步輕移的靠近那幀半身大的彩色相片。

  鏡頭精准的捕捉她栩栩如生的神態,將女子的美好完全表露無遺,徐雪凝的手撫上女子的臉,仔細的端詳著。

  她捫心自問,這就是阿讓曾經愛過的女子嗎?那自己是否也在張讓的心中佔有一席地位?

  在畫面的最角落處,龍飛鳳舞的磅礴筆跡寫著——

  予摯愛眉兒:
  此情惟有落花知
  讓攝於晚秋

  是怎樣的濃情蜜意,促使張讓寫下這般的句子,徐雪凝不由得落寞的暗自飲泣,何其有幸,那女子能獨享張讓的愛,何其無助,她卻是他的妻子。

  徐雪凝神情蕭索的離開書房,回到房中,背抵著門,心頭上的石頭沉重無比。

  是夜,她心事重重,夢中都不得閒,時而無端歎息,時而輾轉身軀不安穩。

  黑暗中,溫熱的掌心攬在她腰側,蜿蜒而上,她猛的撥去那手,誰知那手的主人卻氣焰囂張的再度將她攬近身,啞音說:「不准抗拒我。」

  他總是專制的不讓人違背他的意思,難道他也這樣對待他心愛的女人,那個名叫眉兒的女孩?」思及此,徐雪凝沒來由的心傷。

  「你愛她嗎?」她忍不住問,語調哀怨。

  「誰?」張讓的聲音又泛冷了。

  「眉兒,你書房相片中的那個女孩。」

  床頭的燈光驟亮,映照出徐雪凝泛愁的面容,還有張讓刻意收斂火氣的忍耐。

  「誰告訴你的?」他威逼著。

  「沒人告訴我。」她別過臉,不想見她的丈夫為另一個女人失控的模樣。

  「我警告你,不准在我面前提起她,永遠不准!」他怒吼,手背上青筋暴露,拳頭握的死緊。

  「為什麼?」重新面對張讓,她一反順從的性情,執意追問。

  忽爾,張讓掐住她的脖子,強大的力道害徐雪凝難受的攢緊雙眉,無法掙脫。

  「不要惹惱我,否則我不保證我不會親手殺了你。」撂下這話,留下一道捏痕,張讓推開徐雪凝,怒火高漲的甩門離去。

  徐雪凝伏在被褥上,潸然落淚,沁濕一大片的被子。

  一早醒來,徐雪凝不斷的噁心、幹嘔,她難受得幾乎虛脫。

  「少奶奶、少奶奶。」小文推開房門,「少爺在餐廳等你吃早餐。」小文循聲找到浴室裡的徐雪凝,「少奶奶,你怎麼了?」她手足無措擔憂的問。

  「沒、沒事……」徐雪凝忍住翻騰的噁心,虛弱的說。

  小文攙扶起徐雪凝回到床上躺下,「我去請少爺上來。」急蹦蹦的往外奔去。年輕的她不夠沉穩,一遇上事情也只有討救兵的份兒。

  不一會兒,張讓沉著臉先行上來。

  「怎麼了?」他拂去她頰上的髮絲,露出她蒼白的臉。

  「沒事……」她半眯著眸,氣若遊絲,一方面仍對昨晚的事耿耿於懷。

  「小文,醫生到了沒?」他的聲音洩漏了急躁,因為她的拗。

  「已、已經在路上了。」小文最怕這個少爺了,一聽見被點名,她連話都說的打顫。

  「惡——」緩和不過些許時間,徐雪凝又是翻天覆地的幹嘔,她的手壓在胸口,不斷的喘著氣。

  張讓不再多言,凝肅著臉,曲伏著手掌規律的在她背上拍擊著,試圖緩和她的不適。

  管家福圓的身軀端來一杯溫開水,「少奶奶,喝點水。」

  張讓接過杯子,單手攬起她,將杯緣湊近她毫無血色的唇。

  「少奶奶會不會是害喜?」管家看著徐雪凝的模樣,猜臆著。

  害喜?這不就意味著張家即將會有新生命的到來!徐雪凝與張讓驚訝的互看一眼,圍聚在三樓的侍女都露出期待的喜色。

  「醫生來了。」小文緊張的心情總算釋懷鬆懈。這溫吞大夫,動作不快些,她小文的命就快沒了。經過一番的診斷,果然醫生證實了管家的臆測,徐雪凝懷有身孕了。

  「撥個空到醫院再做一次更精確的檢查,看看胎兒的情況。這陣子害喜的情況會讓孕婦很不舒服,在飲食上儘量清淡。」醫生權威的說道。

  「謝謝。小文,送傅醫生。」張讓的嘴微揚,他的孩子……

  當所有的人都離去,徐雪凝睜開眼,與床沿的張讓四目相交。

  「我沒事,你去公司吧!」

  張讓垂首望進她幽遠的眸,點點頭,「好好休息。」

  「嗯。」闔上眼,不再看他,生怕自己又懦弱的掉淚。

  張讓離開房間,心中五味雜陳,他的目的達成了,孩子已經安穩的在徐雪凝的肚裡,他的總裁繼任權易如反掌,可他卻因她的落寞而顯得面色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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