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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甩下她,張讓蕭索冷峻的身影轉而離去,琴房的門冰冷的敞開。

  徐雪凝埋首在掌心裡,不斷的顫抖、啜泣,她真的被如此兇狠的張讓嚇到了,不敢置信這樣的男人是她的丈夫,這幾天來她所惦念的丈夫。

  突然樓下傳來小文哀哭的聲音,當下心頭閃過不好的預感,徐雪凝忍著痛三步並作兩步的急奔下樓。

  「少爺,我真的不知道……」小文跪在大廳前,抽抽噎噎的哭花一張臉,縮著身體,顯然已被打著。

  「不是她的錯!」徐雪凝毫不遲疑的從樓上奔來護住顫巍巍的小文,讓這無助的女孩躲在她懷裡。

  「少奶奶,我真的沒有下藥害靜小姐。沒有……」小文驚保失措的抱緊徐雪凝,不斷的澄清。

  「我知道。」她也忍不住哽咽了。

  「通通給我住嘴——」張讓威脅的低吼,「管家,把小文辭退了,我們張家不需要這樣的人。」

  「少爺,求求你,小文不能走,小文丟了工作就沒地方去了,少爺……」小文跪趴在地上乞求著掌握生殺大權的張讓,「我真的沒有下藥害靜小姐生病,小文沒那個膽……」

  大廳裡,小文的哀求充斥著,大家都不敢幫小文求情。少爺平時雖還不至於苛刻下人,但是賞罰向來都是一板一眼的,誰也沒有說情的餘地。

  徐雪凝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的好意會招來如此大的風波,千不該萬不該的是她把小文拖下水。給人當奴僕已經夠辛苦了,怎麼還可以因為不白之冤被趕出去?

  「都是我的錯,都是我做的,只要你答應放過小文,我願意接受所有的懲罰,這湯是我準備,雖然我不知道湯裡為什麼會有不明的藥物,但是你別遷怒小文,都是我的疏忽,是我的錯……」徐雪凝痛哭失聲,她心如刀割,伏在地上跪求眼前的神 ,只為了得到饒恕。

  「在大廳吵什麼?」張啟華面色凝重的出現在階梯上。

  「老爺,我真的沒有害小姐……」小文聲嘶力竭的哭著。

  張啟華皺眉看著一回家就鬧得風雲變色的兒子,「小姐的情況已經穩定,今天這事情到此為止,以後小姐的飲食都由容管家照料著,誰都不准插手。小文,把少奶奶扶回房去。」

  「謝謝老爺、謝謝少爺。」小文知道自己又可以留下來,感激涕零。

  「阿讓,到書房來。大家都去做事。」

  張啟華、張讓相繼離去,侍女、奴僕依序退出,小文扶起徐雪凝步履蹣跚的往三樓去。

  「少奶奶,你沒事吧?」取來濡濕的毛巾,她小心翼翼的擦拭著徐雪凝佈滿淚痕的臉,「你的臉都腫了。」

  「對不起,都是我害了你。」徐雪凝歉疚的說。

  「沒有,要不是少奶奶挺身幫我,小文哪還能留下來伺候少奶奶。」小文又是一陣哽咽。

  「你剛剛也挨打了吧?自己別忘了去擦藥,我沒事了,你下去吧。」

  「謝謝少奶奶。」小文恭敬的離去。

  徐雪凝歎了口氣,試圖緩和先前的情緒,才止住的淚水又再度決堤。忍著臉上紅腫的疼,進浴室梳洗一身的狼狽。

  此刻,她只覺得身心俱疲,從浴室出來後,不假思索便倒臥在被褥上睡去。

  張讓走進多日未歸的房間,面對一室寂靜,按下牆上的電燈按鈕,只見床上人兒已然沉睡。

  走上去看了她的睡容一眼,張讓按下通話鈕,「拿一袋冰塊進來。」

  不一會兒,奴僕恭敬的送上冰塊,「少爺,你要的東西。」

  張讓拎著那一袋冰塊踅向床鋪。

  盤坐在床上,放輕力道將沉睡的徐雪凝移枕到自己的腿上,那袋冰塊就敷在她紅腫的臉頰上。「唔……」冰寒的溫度讓她身子瑟縮一下。

  她緩緩睜開眼,睡眼朦朧地看見自己正枕在張讓的腿上,一時驚愕忙不迭的往後退去。

  張讓冷冷的笑著,不在意她的舉動,逕自將手中冰袋交給她,「自己敷著。」說完便走進浴室。

  嘩啦啦的水流聲傳來,徐雪凝回過神來,聽話的將冰袋覆蓋在自己臉上,讓透徹的冰涼緩和臉上的紅腫。

  他的善意來的十分突然。

  徐雪凝臆測著張讓是否也有溫柔的一面,要不婚禮那天他絕對無法在人前演出那種深情款款的模樣,要不手上這袋冰又是為了什麼?

  今天他不會在外頭留宿了吧?

  打從他們結婚以來,這張雙人床始終只有她一人,讓她在這陌生的家庭裡,一點依靠的對象也沒有,今天他可會留下來陪伴她?

  她一方面想依賴著他,可又害怕他突如其來的溫柔,再這樣下去她一定會精神錯亂而死。

  「鈴——」突如其來的電話阻止她的冥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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