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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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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做完了筆錄,俞驥又陪著素練來到化成灰燼的芙蓉坊前。 「為什麼不直接告訴警察,是你舅舅縱的火?!」 「他畢竟是我母親的大哥,我不忍心。」茫然的眼神中,閃過一抹痛心。 「可是,這個案子已經是刑事案件,不是你能作主的告訴乃論罪。」俞驥說著。 「我知道,只是,我不想讓自己主動去指證他。」或許是心腸軟、或許是顧念血緣關係,素練的內心還是希望傅炳賢能有悔改的機會。 「但是,這樣對你、對這片農場太危險了!我擔心他會再故計重施。」在社會中經歷過無數風浪的俞驥,太瞭解人心險惡的道理,因此,他的顧慮是有道理的。 「我也想到這一點了——」素練心事重重地歎著氣,說:「所以,我決定釜底抽薪。」 「我打算找人結婚,把這片農場的所有權全部收回來,不再讓我舅舅有任何插手干涉的餘地。」從她的神情中,看得出來她的堅定。 「結婚?」俞驥重複了這兩個字。 素練不敢看他,因為她沒忘記俞驥結婚的對象不是她,「我——我或許會登報徵婚,反正只是做個樣子、掛個名——」話至此,一陣辛酸湧上心頭,素練想到母親的好意,竟教她如此不堪地委屈自己的終身幸福。 「何必這麼麻煩?!?!我就站在這裡。」俞驥不笑,只是正經得讓素練有想哭的念頭。 「可是你已經有了邢雪莉了。」這句話有些激動,是素練衝動說出口的。 「傻瓜,」俞驥終於明白她的顧慮,心疼地將她輕輕的擁在懷裡,說:「我的心裡一直只有你,自從那次在你家的那棵樹下睡醒後,我就身不由己了。」他溫柔地親吻著素練的額頭、鼻尖。 「那——芙影呢?!?!」素練終於把心底的那份疑惑問出了。 「就是你那天睡醒後,抱著我卻喊著芙影——」素練故作懊惱地嘟噥著。 「哦!原來如此,」俞驥笑得款款柔情,用手指點了下素練的額頭,說:「想不到你這麼小家子氣,竟然跟我的好夢境過不去。」 「夢境?!你說芙影只是你夢中的虛幻人影?」 「也不儘然——因為最近我發現,那位夢境中的芙影長得愈來愈像你。」俞驥沒說謊,雖然他一直對這團怪夢嗤之以鼻。 「你該不會只是為了幫我忙,才編出這套金碧輝煌的謊言吧!」素練的誠實,就在於她不求表相,只要真心的對待。 「不!應該說我需要你的協助,幫我找回真正屬於自己的快樂幸福。」 「俞驥,我會的、我會的。」素練不禁紅了眼眶,撲進了俞驥那寬大厚實的胸膛,「我會用我的一生來報償你的深情。」她喃喃低語。 「我不要你的報償,我只要每天都能牽著你的手,共享這片天地的晨昏日落——」 微風輕拂,花香傳送,俞驥和她在這蔚藍的天空下,交換著他們的真情與承諾,嘎嘎作響的竹林是見證、繽紛燦爛的花海是祝福。 「咳——咳——」林薰修再也挨不住肉麻地出了聲。 「是你?!?!有事嗎?」俞驥依舊摟著素練,毫不避諱地面對世上所有的一切。「俞伯伯和雪莉來了。」薰修面有難色地說著。 「那你忙吧!」素練黯然的想掙脫俞驥的手。 「我們一起面對吧!你要相信我的決心。」俞驥沒有半點遲疑,挽著素練怯怯的心,他昂然走向那桎梏住他三十餘年的身世背景。 「什麼?!?!你要同這個鄉下女人結婚?!?!你瘋了——」拍桌子的,是冥頑不靈的俞振榮。 「俞驥,你是存心要讓我丟臉的,是不是?我不答應,我就是死也不答應解除婚約。」邢雪莉原本是興匆匆的找俞驥討論婚期,卻沒料到臨時竟殺出個程咬金,想搶走她這俞氏企業女主人的到手頭銜。 「我的心意已決,任誰都無法改變。」 「爸,您要替我作主啦!」邢雪莉現在只能仰仗俞振榮的支持了。 「你這個女人貪圖的,不就是錢嗎?只要你開口,我就會答應,犯不著非搶著俞家女主人這個位子,再說,憑你這副樣子,你坐得起嗎?」俞振榮打算用「利」來打發掉素練。 「爸,不許你這樣侮辱她。」俞驥嚴厲地出聲維護。 「不對嗎引要當咱們俞家的女主人,一定要對俞家的事業有幫助的,像雪莉,有著豐富的人脈關係,我對她是非常中意的。」 「哼!想要飛上枝頭當鳳凰,也不秤秤自己的分量。」邢雪莉睥睨地瞪了素練一眼,繼而嗲聲嗲氣地攬著俞驥的腰際,說:「驥,你想換換口味我是不反對,可是婚還是要結呀!」 「請你自重,邢小姐。」俞驥冷著臉,毫不領情。 「你——可惡!」邢雪莉頓時氣歪了臉,破口大駡:「俞驥,你是瞎了,還是著魔了,這女人有哪一點比得上我引」 「邢小姐你說的沒錯,我全身上下沒有比得上你的地方,唯一可說的,就是我比你更愛俞驥。」素練第一次當著大家的面,說出這個「愛:子。 「素練——」霎時,俞驥感動得無迭11n語。 「愛;:哼!你和我一樣,愛的是人捧人的身分地位而已!」邢雪莉尖銳地揄揶著。 「我要是貪圖這些,早就把那片農場高價轉售了,何必再待在這個鄉下地方。」素練討厭被人這麼污蔑著。 「什麼;:你說的農場是不是隔壁那塊?」俞振榮問著。 「沒錯。」素練點著頭。 「哈哈哈——」俞振榮突然態度一改,得意地笑了起來:「兒子,早說嘛!你這招確實高明,這下子咱們又贏了華暘一步棋了。」俞振榮以為俞驥沖的是那塊地。 :冱——什麼跟什麼嘛!」邢雪莉看情勢大逆轉,不免急得跳腳。 「雪莉,疏小姐的那塊地是我們俞氏再創高峰的生機呀!恐怕你要閃一邊去了。」俞振榮是「翻臉高手」。 「爸爸,恐怕是你搞錯了,素練的農場永遠由她作主,我不會干涉。」俞驥嚴正地聲刃。 「你是說——你不打算成立我們的那件投資專案引」俞振榮的笑還僵在嘴角。一是的。」 「那你娶她有何意義?」 「因為——我愛她,造就是最重大的意義。」俞驥握著素練的手再次用力,表示著他的堅定。 「哼!說得好聽,愛能值多少錢?」俞振榮不屑地看著俞驥和素練,「如果你執意要娶她,那從今天起,你就不再是俞氏家族的繼承人,我要收回你掌管的俞氏企業。左逗一招在以往一向管用,因而此刻的俞振榮只等著俞驥的軟化妥協。 「俞驥,你要三思而行哪!」邢雪莉猶不死心。 「俞伯父,難道你的一生只有鈔票這個知己嗎?難道你對兒子完全沒半點感情嗎?」素練突然間為俞驥感到悲哀。 「胡說——我俞振榮什麼時候虧待過他!」俞振榮指著俞驥的鼻子罵。 「是的,你沒虧待過我,你只是把我當成滿足你野心的一匹馬,你只是一味地要把我塑造成你俞振榮的影子,除了這些,你給過我什麼引」被挑起憤恨的俞驥,終於說出他二十六豐來的不滿及痛苦。 「哈哈哈——你別把自己想得這麼無辜,我就不相信,沒有身分地位的日子,你能挨得下去——一在狂笑聲中離去的俞振榮依然等著看俞驥的回心轉意。 而對喪失俞家事業的俞驥,刑雪莉也頓時失了興趣,找個臺階,摸摸鼻子離去了。 「我不值得你為我失去了一切。」素練心裡忐忑不安。 「噓——」俞驥以手指輕輕地碰著她的唇,說:「我只擔心不能給你好日子過,你——還願意嫁給我嗎?」 「俞驥——」素練以和著淚的笑容代替了答應。 「放心,你們還是可以悠哉悠哉的過日子——」一直在當壁花的林薰修被一陣雞皮疙瘩給叫醒了,「至少,眼前這楝度假村是俞驥自己的,跟俞氏企業的股份是完全分開的。 」 薰修這一提,倒讓俞驥想起什麼似地,說:「薰修,幫我把臺北的別墅賣了,我要用這筆錢重建芙蓉坊。」 「不用了,我的屋子我自己想辦法,不需要賣掉你的房子。」素練急忙地阻止著。 「芙蓉坊以後就不只是你的屋子囉!我跟我那些未出世的孩子們也會賴著不走哦!」俞驥又把素練拉進懷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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