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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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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由她吧!反正這一切就到此為止了。素練這麼一想,也不再堅持了,任由美容師在她臉上塗塗抹抹。 連鏡子都懶得照,素練便拿著資料一頭塞進舅舅的賓士車裡,一路朝基隆路方向駛去。原以為對方會有多大的排場,沒想到只派來一位年約三十六、七歲的青年坐在那裡。「董先生,你久等了,這是我那外甥女疏素練。」 「疏小姐——」這個人眼光曖昧,教素練心裡頭不由得打了一記冷顫。 「素練,舅舅和舅媽還有要事,我們就先行告退了。」才剛吃完飯,素練的舅舅和舅媽便藉故離開。 「不行啊——舅——」素練話還沒說完,人卻早已消失無蹤了。 這事有點不對勁!素練起了警覺。 「疏小姐,要不要出去走走?」董景文擺出情聖的殷勤。 「不用了,我想把事情早點交代清楚——」 「不必交代了,我知道你的身價。」 「什麼身價?!?!」這話有些詭異。 「不急——我慢慢再告訴你。」 就這樣,董景文就把滿是不情願的素練帶出飯店,前往陽明山看夜景、數星星。「很美吧!」董大情聖自以為浪漫多情。 「有什麼稀奇?!我在家天天都有得看!」素練一出口就是塊大鐵板。 偏偏這位董三公子自尊心特別強,再加上他攻無不克、戰無不勝的條件輿手腕,哪裡禁得起素練的冷言冷語,他絕不輕易罷手。 「董先生,你究竟還有什麼事情?我剛剛不是完完整整的告訴你,那農場只有我有權決定,希望你們改變目標直接同我舅舅解決事情。」素練忍無可忍,決定不再委屈自己敷衍他了。 「可是,我只對那塊地有興趣,當然,現在還加上一個你。」董景文出其不意地摟住了素練的腰際。 「幹什麼引放開我。」素練用力掙扎著。 「別固執了嘛!把地賣了,你就是小富婆了,從此不用再住在那鳥不下蛋的鄉村僻壤,我會為你買棟別墅,讓你天天睡在華麗高級的水晶床上。」董景文的手孔武而有力,讓素練完全動彈不得。 「你——你別妄想了,就算天塌下來我也不會賣了我的農場——」她咬牙切齒地說著。「果然是個牛脾氣!你舅舅形容得一點也不為過。」 「既然知道這樣,我勸你別白費心機了。」 「可惜,我也不是好惹的,這招不行,我還有備招可用。」說罷,他便霸王硬上弓地吻了錯愕中的素練。 車內的素練奮力閃避,但是,看在車外另一輛積架裡的俞驥而言,卻是熱情的一對。 從早上程媽給他的中和地址上,一路跟到飯店,看見了她性感誘惑的一面,再跟上這陽明山上,發現了她對他的欺騙。 說什麼真心?!談什麼愛情?!?!今日她卻迷惑在僅有一面之緣的董景文懷裡。這或許是董景文的手段而已,但她不該把自己丟進那麼不堪的交易裡。 早知如此,他俞驥何必苦苦壓抑!他一樣可以用同樣的方法買到農場、獲得美人。但,他沒有,他竟還像傻瓜地苦等於一個早上不見她人影,才急忙地跑去芙蓉坊瞧個仔細,沒想到,這就是結局。 原來,初識那晚的擁吻,不是她的浪漫,而是濫情。 狠狠地踩下油門,俞驥憤恨地離去。 而此刻的素練,才掙脫出董景文的調戲—— 「啪——」一個巴掌就毫不留情的打過去,「變態。」素練氣得滿臉通紅。 「哼!少假惺惺了,你一直不肯脫售那塊地,不就是想藉此釣得金龜婿嗎?」 「胡說!」素練反駁著。 「這可不是我說的,是你那貪得無厭的舅舅透露給我的消息,連這一切也全是他想出來的主意,原先我也只是想說服你賣了那塊地就行了,但,現在,我有更好的提議,不如你當我的老婆,那咱們倆就可名正言順的擁有那片農場,犯不著再分一份給你舅舅。」這算盤打得真精。 「才是我今天上臺北的主因吧!我舅舅根本沒欠你們公司的錢?!」這個答案,素練想知道。 「沒錯,」董景文頗不在意地點點頭,「只不過,他是螳螂捕蟬,我是黃雀在後,能獨享的何必再讓人插一腳。」或許是他自恃過高,他以為素練會喜歡這種利益相結合的經濟效益o 「只可惜你跟他都白費心機。」說罷,素練便伸出手想開著車門。 「不許走——」愕然的董景文,不相信自己踢到鐵板,不禁老羞成怒,不讓素練開門下車。 「你最好讓我走,否則你信不信我會控告你妨害自由。」素練眼光冷冽,情緒沉穩地說著。 「哈哈哈——憑我董三公子的條件和家世,誰會相信你的一面之詞。告我?!就算我今晚要了你,恐怕大家還會認為是你自己投懷送抱呢。」他露出了猙獰的面貌。 「無所謂,反正我只是個泛泛之輩,平常有的是時間,我一天告不倒你,我就用一年、十年的長期抗戰來對付你,就算法律無力制裁你,這等訴訟事件我就不相信臭不倒你們華暘董家的名譽。」 「你敢?!」 「我無父無母、無牽無掛,在無所顧忌之下,我有何不敢?」素練故意擺出狠狠的神態。 董景文還是輸了!雖然賺錢很重要,雖然對付俞家很重要,但,也絕不能如此冒險。只能怪自己倒楣,竟然對手是一位如此強悍、頑固的女人,不過,至少誰都得不到好處,俞家也是動不了那塊地半分。 連夜奔回芙蓉坊的素練,除了疲憊還有心碎。 「你要是不賣了那塊地,別怪舅舅從此與你恩斷義絕!」這是昨晚,素練回到中和時,舅舅撂下的狠話。 「你都能把我出賣了,還有何恩義可言引」換下舅媽買給她一身可恥的衣裳,素練不再多言地開著自己的那輛小車,往回家的高速公路上疾駛。 由於太累了,她一直睡到中午才醒。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正幫忙素練打掃客廳的程媽,被突然出現的素練嚇了一跳。「今天淩晨三點多才回到家——」素練仍是倦意寫在臉上。 「是俞先生陪你回來的嗎?」 「關他什麼事情?!」素練莫名其妙地看著程媽。 「咦?!昨天早上他就上這兒找你,說你根本沒告訴他你今天要上臺北去——」我當然沒告訴他!因為他怎麼會稀罕你去哪裡。素練暗自咕噥著。 「所以,他就問了我你臺北的地址,我以為他打算去找你呢!」 找我?!他哪有心思去找這個不相干的我?!素練頓時覺得心中酸澀。 疙瘩歸疙瘩,但該負責的事依然必須全力以赴。 扒了幾口飯,素練便又提起背袋,往度假村二樓的花廳走去,只是以往振奮的步履,不知何時竟沉重得令她心驚。 他還會來嗎?一直到日落西沉,素練的心裡沒停過這個問題。但是,見輿不見同樣為難,因為俞驥來與不來沒有不同的答案——疏素練始終是他可有可無的朋友。 連「芙影」在他心目中的一根頭髮分量都比她重。該難堪?或該釋懷?走在回家路上的素練茫然失措! 但是,整整回避了兩天的俞驥,卻在憤恨中做下決定。他可以錯失那片農場的商機,但他絕不容許他的尊嚴受到欺瞞與委屈,他寧可接受別人坦白卻惡意的挑釁,可是他最不原諒讓他挖心掏肺的背叛行徑。 更何況,素練背叛的,不只是他的友誼,還有他從不輕易示人的心! 他決定要給她一次迎面痛擊! 今晚的宴會有些不同,連一向不去注意這些的素練都在服務人員的交頭接耳中,感受到緊張的氣氛。 「疏小姐,俞先生交代說,今晚請你務必出席宴會,他有話要對你說。」服務人員捎來俞驥的口訊。 什麼話非得在宴會上說?!素練雖然心有疑惑,但是仍換了套較「符合禮節」的洋裝準時赴宴。 其實,她還是站在輿裡面喧囂有些距離的門外頭,不想、也不能融人那衣著光鮮、舉止高尚的紳仕名媛之中,可是,她不急、也不惱,靜靜地等著俞驥的來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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