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梵朵 > 當狂妄遇上慈悲 >


  也唯獨林薰修才能看得見俞驥世故冷漠下的孤寂。

  「找個老婆吧!或許會有所不同。」林薰修想到俞驥「高處不勝寒」的孤寂,不禁又犯了忌諱。

  「怎麼……我老爸又找你啦?」俞驥翻了白眼,臉色又是一沉。

  「就算他老人家不找我,基於朋友的道義我也該勸勸你呀!那位汪燕妮好歹也等你兩、三年了,人家長得也是氣質高雅、眉清目秀,真想不透你為何不順俞伯伯的意,乾脆娶了人家,省得我老替你挨駡。」

  「別忘了,我們哥兒倆是抱定獨身主義的。」俞驥拍了拍林薰修的肩膀。

  「就為這樣,你老爸就老說我是損友……」

  「別理他,真正壞榜樣的人是他。」俞驥說這話時,眼中有種沉澱已久的淡淡哀傷。「俞驥,別這樣——」林薰修試圖趕走俞驥心中的那份陰霾,「生命是自己的,不要被任何人的負面行為所干擾。」

  「可是我忘不了我母親心碎致死、含恨以終的那一幕,我永遠不會原諒我父親的背叛

  「所以你的不婚,只是以你俞家獨子的身分來做報復……這我更無法認同了。」林薰修提高聲音說著。

  「那你又是怎樣高尚的理由?」俞驥半嘲諷的問著。

  「哈哈哈——」林薰修想沖淡一下這緊繃的氣氛,說:「說出來你也不信,以我的才情、五官、品德及高貴的心靈,唯有天上仙女才能匹配得起。」

  「哈哈,想不到你這小子比我還自大,娶仙女?!?!我充其量也只不過想娶個公主罷了。」俞驥的幽默是千年難得一見的。

  「公主引早說嘛!憑你們俞家的財勢,全臺北市俱樂部的公主都爭先恐後呢!」

  「那些公主,我是敬謝不敏的。」俞驥雖是商場中人,但他從不喜歡以應酬之名,流連在各聲色場所。

  他雖然不高尚,但卻也不下流。

  「鈴——」行動電話的聲響,打斷了這兩兄弟的談笑。

  「這星期的會議全由你主持,我看報告就可以了。」俞驥對著電話中的人交代著公司

  「怎麼?終於想通了,要好好度假一陣,善待自己啦!」待俞驥收了線,林薰修好奇地

  一我哪有你那份閒情;:」俞驥笑了笑,又露出耶禿鷹準備掠食的神情,說:「只要我俞驥佶認定的東西,沒有一樣能逃得過我手掌心,我打算親自上陣,以七天的時間來買下那片場。」

  「有沒有辦法可以阻止你?」林薰修太瞭解俞驥做事的狠勁,不免替農場的主人擔心。

  「有啊——」俞驥挑了挑眉,以半玩笑、半果決的語氣說道:「除非那場住著一位能讓我拜倒在她石榴裙下的公主。」

  這分明是廢話!

  多少美女主動撲臥在他的懷裡,但俞驥瞧也不瞧一眼,就連輿他與相交二十年的林薰修都沒見過哪位女孩能讓俞驥動了心。更何況要他拜倒在她的石榴裙底?!?!

  「要真有那種女孩,我這好朋友甘願為你打破原則,不再堅持要天上仙女,只要是人間仙女就可以啦!」

  這兩個人一唱一和,全是一堆渾活罷了。

  這天下午,俞驥便輕騎簡裝,獨自一人先行來到這片農場作番探勘。

  「這真是絕妙的好地方呀!」一路上,俞驥不禁暗自讚歎著。

  這農場其實不大,大約只有五公頃而已,但是地勢居高臨下,後有小山屏障,前有溪流交會,在林薰修的口中是一塊風水福地、聚四方靈氣之脈,而在他俞驥的眼中,這更是一處難能可貴的度假勝地——當然,得在他的娛樂投資專案成功了才是。

  為此,他更勢在必得了。

  穿過層層花草天然砌出的小徑,上了幾階石板堆成的階梯,映入眼簾,是一棟以原木搭建成的兩層木屋。

  屋的正門梁上還有一塊用隸書寫成的牌匾,是「芙蓉坊」大剌剌的三個字。

  「芙蓉坊?!」俞驥半嘲諷地念著,「鄉下人的故作風雅。」

  俞驥按了電鈴,卻久久未有人來應門,「這麼大的地方不見人影——」俞驥有些不耐煩,便逕自朝屋子後方的農場走去,想試試運氣,看是否能見到那頑固刁鑽的農家主人。

  績紛的花浪波波生動!「種這種東西能賺錢嗎?」俞驥皺著眉,百思不解。

  接近傍晚,卻仍不見其他人的蹤影。

  走到一棵大榕樹下,略顯疲倦的俞驥便順勢坐了下來,想由這個角度再把這片農場看個仔細。

  濃郁的花香陣陣撲鼻!

  「這味道還挺不賴的,比薰死人的香水好多了。」靠在樹幹上的俞驥閉著眼,享受這天然的一切。

  不知怎麼地,俞驥竟在吸人的香氣中,感受到一種前所未有的震撼,帶點喜悅、帶點興奮、帶點熟悉的呼喚。

  「這味道真好,拿來作香水一定暢銷——」尚留清醒地說完造句後,俞驥竟不由自主地癱了身,進入夢鄉。

  朦朧中,俞驥似乎看見了一位女子的臉。

  朦朧中,只有那陣香味依舊清新芬芳地圍繞在他周圍。

  朦朧中,俞驥竟然看見自己一身狼狽、滿臉胡碴地倒臥在一片花草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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